聊到一半,爸爸忽然问起。
冴不回来的缘由可能有我一份,想到这儿,我倏忽一个激灵,目光也随即跟着望向凜。
不知道做饭时的谈话会不会让少年多心。
“嗯,他大概有事在忙吧。”
和做饭时一样的说辞,凜咬着调羹回答道。
“现在的媒体对哥哥不太友好……”
像是故意说给我听一样,他看了我一眼,发现我也在看他后,转过头:“反正他回不回来都和我没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哦,小凛。”
爸爸只当是孩子间无关痛痒的争执,玩笑般地说教了几句。
凜低下头继续吃饭,看样子完全没听进去。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让时间暂停。
吃过饭后,爸爸火急火燎地上楼继续加班,凜留下和我一起收拾碗筷。
盘子不多,很轻松就清洗好了。
之后凜还有夜跑的预定项目,在最后收尾的部分,我让他先去换衣服,弄得太晚回来也不好。
凜没多说什么,很是听话地离开厨房。
大概过了一会儿,正擦着桌子,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身上。
我抬起头,发现穿着一身黑色夜跑服的凜从门框边探出半个身子,嘴巴微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怎么了?”
我直起身。
凜动了动嘴,犹豫半晌,还是问道。
“所以,你们真的吵架了?”
那副率真又坦诚的模样让我不禁愣在原地。
还以为他会因为哥哥没回来而难过,想不到,让他困扰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刚刚是开玩笑的啦。”
我笑着对他说:“不用担心我们的事,你忙你的就好,「Blue Lock」之后还会来找你们的对吧。”
他点点头。
似乎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他转身在玄关处穿好鞋,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临走前又回头望了我一样。
“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送走凜,将厨房整理好,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写学校里的功课。
春日祭在即,课业在老师的刻意为之下并不算多。
没花太多功夫就完成后,我从包里拿出另外的笔记本,展开放在桌上。笔记本里夹着的是操场草地借用的批准书,活动人员名单,以及其他各种需要准备的事项清单……
足球社在春日祭当日的活动最后总算是商定下来了。
我们决定举行一场足球赛。
为了迎合春日祭宣传的目的,规则是到场参观的嘉宾也可以参与的娱乐性比赛。
保证公平性,教练也将足球社的人员打散重新安排,到时候也会加入到比赛中帮助来宾组织进攻,也算是锻炼的一环。
虽然不是正式比赛,但是由于任何人都可以参加的这项规则,所以这场比赛实际上充满了许多未知的可能性。
而其中,最大的不确定性来源于我的私心──我想让冴来参加。
如果能让冴重新找回踢球时的快乐回忆,那颗代表着他否定梦想的坏甜心是否会出现……
无论如何,我都想要再试一次。??
可惜再怎么盘算,即使都安排妥当,但只要最关键的那一环出错,我的计划就没有任何作用。
冴还是联系不上。
塔巴蒂最近似乎已经为冴的公关焦头烂额,如果把让冴去踢这种没用的私人比赛告诉他,大概率不会同意吧。
因此打给塔巴蒂是下下策。
可是现在毫无进展,马上就要到春日祭了,难道真要去问塔巴蒂吗……
这么想着,手肘恰巧碰倒磊在一旁的书堆。
顷刻间,成山的书山倾斜而下。
“怎么了?没事吧!”
巨大的动静引的隔壁屋的爸爸大喊。
我连忙用同样的音量回应没事,只是书倒了。
那边不再传来声音,爸爸似乎又沉浸在的工作中了。
见状,我呼了口气,弯腰整理散落了一地的书本。
忽然间,收拾的手微微一顿。
在无数纸张资料和书本之间,赫然出现一张洁白的信封。
那是冴寄来的信。
由于是在去看U20比赛之前寄来的,回到家时已经被压在书桌的最底下,渐渐地我都忘记了信封的存在。
我拾起信封,仔细端详了一番。
除了联系地址写得详细,其他的部分与其说是能省则省,倒不如说压根就没有。
这么说来,当初冴送票的方式也是,老土的邮寄信件,甚至连最应该出现在信封里的信本身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说明,就把票送了过来,倒也像他的一贯做派。
票已经用掉了,这张被压在最底下的信封也没有了用处,是应该进垃圾桶了。
我看着信封背面写得详尽的地址,蓦地想到了什么,准备扔掉它的手一停。
对啊。
还有这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