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的话让我又想起了少年往事。
初次拜访邻居的故事结尾,我最终还是在众人面前哭了鼻子。
作为当事人的我,每每提到这件事都要被爸爸嘲笑一番。凜那会儿年纪不大,倒是很快就将这件事忘记了,不过冴应该是忘不掉的。
事后冴被父母严厉地教育了一顿,心不甘地拉到我面前按着头道歉。
现在想来也谈不上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回忆。大人们也没想到,之后我们三个却破天荒地玩在了一起。
我猜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女孩子哭泣的样子之后冴对上我总有种莫名的拘谨。那时的他对嗒嗒掉眼泪的我毫无办法,笨拙的样子和现在电视里的大明星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冴大概也是从那时起,忽然觉醒了当大哥哥的特质。自此我和凜便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加上爸爸有意无意间的推波助澜,融入新环境也不再是难事。
即使被说没有天赋,我也习惯于跟在他们身后。
到现在……我们三人组也渐渐地各奔东西。
结束了学校活动,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家里,只剩下空荡荡的房子在等着我。
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再沮丧,自此和小光结识,即使离开了那两个人,即使不再和昔日的朋友呆在一起,日子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充实。
爸爸依旧老样子,我将昨天晚上处理完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简单地煎炒一下,顺便将明天的便当也一并做了。
坏蛋闻到油锅里的香味,跟着我在厨房里进进出出。
我替它准备了一个专用的小碟子,里面盛着新鲜出炉的油炸天妇罗。坏蛋见状立马开心地飞了起来。
这孩子最近也越来越恢复元气,尤其是在放学后训练的那段时间,它总是兴高采烈地围着我和小光不停打转。
它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小光。
莫非是小光的坏蛋……
这样的念头也不是没有,不过介于小光看不见坏蛋,就暂时排除了这种可能。况且这段时间的相处下,小光几乎总是一副积极向上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被负面情绪困扰的样子。
第一次见坏蛋格外关注别人,这份没有来头的好感让我稍微在意。然而这样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太久,坏蛋对小光没缘由的亲近并没有给日常生活造成困扰。
看着它日益恢复活力,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于是我又给小碟子里添了一份配菜。
它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得好好款待才是。
坏蛋见状更加欣喜,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我也跟着轻笑了出来。
吃过晚饭,将爸爸的那份放进冰箱,我便回房间写作业。
坏蛋照常跟着我。
一直到走到房间门口,正想着明天要给小光准备什么样的训练项目,口袋里突然传来短信的提示音。
是冴发来的。
完全没料到会在这个时间收到他的短信,我停下脚步。
上一次聊天还是因为凜去蓝色监狱的时候,他对凜的后续发展并没有表现出关注,但当我提起时,他也不是完全没兴趣的样子。
我称这种症状为,口嫌体正。
“咦?这么快就又要回国了吗?”
“不可能?”
快速地浏览冴发来的讯息,这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护照过期,不免腹议道,怎么上次回来不一起办了呢。
“……由于行程排满,就不回来了……什么嘛,不回来就不回来,也不用特意说明吧。”
坏蛋难得安静乖巧地飞在肩膀边。
我一字一句地读着短信内容,对手机里的内容感到奇怪。
继续往下看。
啊。
果然。
“帮忙把资料交给塔巴蒂……唉。”
我念出手机上的文字,不由叹了口气。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管事。
一边思索着冴的身份文件放在哪,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温吞的脸庞。
塔巴蒂是冴的经纪人,说起来冴出国之前我们倒是打过几次照面。依稀记得他是个温和的人,非常用心地帮冴料理了很多事情,就连面对无关紧要的我也会摆出一副笑脸。
明明是个男人,却给人一种母亲的感觉。
不过也正是如此,冴到现在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知道了。」
我回复道。
他现在应该刚到东京吧。
数着日子,离周末还有几天。之后等爸爸上班的时候顺便一起,不过对方急要的话也可以马上邮寄过去。
既然打算不再围着糸师兄弟团团转,我也就没着急亲自送过去,反正那家伙总是觉得理所当然的吧。
说起来,上一次回家也没看到经纪人先生。
很难不猜测,短期内往返两国,冴不会是自己跑出来的吧。
真是爱给人添麻烦的天才。
虽然这么吐槽,但是被拜托的事情我还是会好好完成。
第二天一早,我照着冴的指示在柜子里找到资料。
将找到的资料放进文件袋里,写上便签放在茶几上。走前回头看了眼紧锁的房间门,便出门了。
或许是有了短信的预告,又或许是坚定了改变的信念,这一次冴的回国并没有在我的心里掀起太大的波澜。
—
面前摆着的志愿表上一字未填。
学期开始,班主任将表格发下来后教室里就弥漫起沉重的氛围。虽然截止日期在下周,但周围的同学很快都写好了。
我提着笔,只觉得脑子空空。
“小光已经决定未来的志向了吗?”
我看了眼午休又来窜班的女孩。
学校的偏差值向来不错,学生在高二的时候就要开始制定之后考学计划,这也给大家带来不小压力。
我的成绩属于普通偏上。
附近也有不错的大学,努力一把考去外地也是可以的。我没什么特长,也没什么兴趣,学什么似乎都差不多的样子,选择的范围太广反而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