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须臾,谢凌不想谈论此事,道:“无妨,人已经抓回来了。”
沈迟想了想,严肃地说:“臣还是要给您汇报一下期间他做的事。”
“你说。”
“沈公子用太师令调遣了京郊一处守备军杀了萧国公次子萧朝……”沈迟滔滔不绝,把沈儇那期间做的事一一禀报,听得二人一愣一愣的。
说完,祁承贴心的给他倒了杯茶。
沈迟发现沈儇跑掉的那一刻立刻就要去追,没想到军营出了问题,只能先着手要紧的事,并给谢凌书信一封,等他处理完回来时,也就是现在,如实交代全部。
谢凌思考的时候就会沉默,气氛一时凝滞。
按理说,沈儇越线做的这些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能坐.牢的罪,若真要处罚加在一起,可能命都保不住。
“他杀了有功之臣的儿子,干涉人权。”谢凌一字一句道:“借我的名义追杀景国太子,私涉国政。”
字字威压让祁承都不敢贸然插话,话音一转,却说:“他竟是真爱上了我。”
沈迟抬头:?
祁承:?
“萧家易主,削弱了丞相的势力。”
“下景国追杀令,树立秦国威严。”
鉴于这次逃跑,尊贵的太师终于有了总结:沈儇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我深陷百官压力,不想给我找麻烦,所以想独自承受舆论逃去他国……
沈迟知道主子的想法难以揣测,今日是证实了,这个点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月黑风高,沈迟忙完出殿,踏出一步迎面走来一个人,沈儇浅笑:“进去聊聊?”
沈迟以为他来找自己报仇,语气微冷:“我当时说过的,我会如实告诉殿下您做的事,找我撒气没用。”
“谁说聊这些了。”沈儇拢了拢大衣,鼻尖红彤彤:“外面有些冷,让我进去?”
沈迟侧过身:“请。”
刚关门,沈儇就是一句暴击:“你在三城军营当差时挪用了地方公款一万两,这件事,太师不知道吧。”
沈迟绊了一下,转过身,面目阴沉地看着他:“你想怎样,我做这些都是……我没有害人。”
“太师只会觉得,你不听话了。”
沈迟脸愈发黑,沈儇却不紧不慢:“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做件事,你应该也希望我从谢凌身边离开,毕竟,我是个祸水。”
“我帮过你,你却逃了。”沈迟表情懊恼:“你这人不值得相信,而且太师……”
“我这次就是让你帮我逃。”沈儇声音轻,循循善诱:“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哪怕我在皇宫作天作地,依然能对你和其他呕心沥血的其他部下随意使唤,这对谢凌来说并不是好事,对秦国更不是。”
微风隔着窗拍打,黑黢黢的皇宫只亮着几处灯。
正对峙着,门忽地被推开,谢凌先是震惊,接着是怒意:“你们在干什么。”
二人一阵惊慌,沈迟连忙跪下:“殿下。”
谢凌径直略过他,紧盯着沈儇:“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来找他帮忙。”沈儇忍不住后退一步,又被拽回去。
“找他帮忙有用吗?”谢凌轻浮地拍了拍他的脸,“你逃跑那件事得有个交代了吧。”
来了,这一天还是来了。
沈儇紧张地看着他,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上演一出“你爱我我不爱你,等我爱上你时你却已经怀疑我”的苦情戏。
眼泪刚酝酿出来,眼前一黑,谢凌宽大的手掌覆上来,“先别哭。”
沈儇眨了眨眼,泪水还是顺着脸滑下来。
“你总是这样。”谢凌无奈地叹气:“做错事倒是先委屈起来。”
沈儇不明白,只得卑微又小心地讨好:“你还生气吗?”
“当然。”谢凌放下手,看见他哭湿的眼睛升起诡异的快感,缱绻的擦拭眼泪:“真漂亮。”
沈儇生出一丝尴尬,想退后又不敢,只能提醒道:“还有人,在这……”
“出去。”
沈迟逃似的离开了。
沈儇松了一口气,这种被熟人撞破做这种事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不想让别人看见?”谢凌低笑:“还是不想让沈迟看见?”
“你在说什么。”沈儇觉得他笑的有一丝危险,说:“上次逃跑,是我骗了他,也对不住你。”
谢凌没说话,手顺着他的衣襟摸进去,行为有些放肆。
“呃……我,我知道错了。”沈儇被欺负地声音断断续续,可他明显察觉到这次谢凌远比之前温柔许多,甚至带着点爱抚,因隐约觉得不对,“你、是沈迟跟你说什么了?”
“他跟我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信了。”
沈儇瞪大眼睛,心说我前一个月也是这么说的你怎么就不信。
谢凌诉苦:“我以前,从来没过过生辰,除了先生……”
沈儇无暇生气,见他露出异样,立刻讨好的捧住他的脸,软声说:“那今后每个生辰,我都陪你过吧。”
身形一顿,谢凌动了动唇,吻上了他。
这长达一个多月的时日,二人从没亲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