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过是朝堂上的一个小官,能担责做事,但只是尽力而为,从不担大责。
只是后来陛下执政后,宰相这位置宛若烫手山芋一般,凡是坐过那位置的人无一不被杀了。
要不是前面的人走的走,离世的离世,宰相这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他也不想坐。
要不是陛下下令,依着人得过且过的性子,又怎么会将脑袋提在裤腰带上过活。
“太后,刘宰相是不会为人所用的。”林珏开门见山地说道。
“那照你的说法,沈元祁不能为我所用,刘忠义担不起责,那哀家该用谁!”太后问道。
她何尝不知道刘忠义得过且过的性子,又何尝不清楚沈元祁是无罪的,但眼下她的安玉年岁是一天比一天大。
太后早早为安玉选了好几个人家,可转到陛下那边时,却是定而再定,再这么下去,她是真怕陛下一狠心,要拿自己的亲妹妹出去和亲。
她便意识到在这里祈求漫天神佛是没用的,她必须出去争,才能让自己的女儿不再重蹈覆辙。
“林珏?”太后再次问道,“哀家到底该用谁?”
林珏作揖,不卑不亢地回复道,“回太后,小女可以成为太后的一把刀!”
“你?”太后凤眸一敛,实在怀疑人说话的可疑性。“一个女子?”
先不说林珏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助自己成事,光是人一介女子之身,便是插手不了朝堂之中,那她就该如何为自己所用。
“太后,您不也是一个女子吗?”林珏反问道。
一听人说这话,在一旁听着的周嬷嬷连忙开口缓和道,“林姑娘,话不能这么说。”
“可是一个女子也有一个女子的活法,纵使朝堂不容女子踏足,可太后,朝堂之外亦是一片广阔天空,可容得下女子肆意有所作为的天空。”林珏说道。
闻言,太后不免有些迟疑,女子在朝堂之外也能掀起风浪吗?
见太后困惑的神情,林珏再补充一句,“太后,我生母已死,生父仇恨,浑身上下只有才智可供太后所用。只要太后想,林珏便可成为一把利刃为太后与公主开辟条生路!”
人说完良久,整个屋子里是一片寂静,太后看着眼前的林珏,还是深吸一口气问道,“林珏,你要知道天家无情,若你无用,哀家便弃用,你可想好了!”
“能为太后效力,是林珏的荣幸!”
***
在一处软牢中,进来没多久的沈元祁转着手上的小刀,正想着自己这回应该如何拖身。
他不是没想到,太后为什么会想关押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拒绝成为人手中的一把刀,所以是想借花献佛拉拢刘宰相。
这回他算是栽了。
可过了一会,便进了来一个熟人——李妙莲,人脸上没有丝毫欣喜,甚至是一脸低沉。
“怎么了,太后终于看不惯我,派你过来处决我?”都到了这个田地,沈元祁打趣道。
“原本是这样的!”李妙莲放下自己的药箱子,看着沈元祁说道,“但林珏救了你!”
“林珏救了我?”沈元祁不明所以,不清楚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愿意做太后跟前的一把刀,刘宰相也不愿意踩着你去投靠太后。”李妙莲解释着外面的情况,忽然说道,“所以为救你小命,林珏出面替你做了太后的刀。”
“你说什么!”沈元祁元祁一听这话,手上的刀立刻从受伤掉落下来直直的掉在地上。“林珏她……”
听闻这事,沈元祁直在心里说人家糊涂,以为当人一把刀会很合适吗?
“若是你想找她不要去,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李妙莲说道。
“她是太后跟前说的?”沈元祁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人能有回头是岸的机会。
然而这个机会在李妙莲点头的那一瞬间灰飞烟灭。
沈元祁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向人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林珏现在身在何方?”
李妙莲先是解开人手上的镣铐,说道,“正在看着宰相府上那位被你‘杀死’的小姑娘——人家有名字叫‘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