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阿青也懂人的心思，拿出一些碎银交到桌子上，“今日辛苦，这是我家公子给的茶钱！”

向来见钱眼开的小二立马收钱干事，立马化身成说书先生，与林家主仆二人说道说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这事说起来，还得从六年前张家被天降巨石砸中说起。”小二说道。

原来砸死张家的巨石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是山上灰户炸石飞出的巨石，正巧砸中了山脚下的张家。

张兴宁听闻这消息自然气愤，当下操起棒子发了疯似的上山看到一个灰户就打。然而人前十二年都读的书，连柴火都没砍过半根，哪里会是山上身强体壮的灰户们的对手，身单力薄的张兴宁自然败下阵来。

“但按照张秀才的性子，绝不会让人就这么肆意妄为了去。”林珏插嘴道。

“正是正是！”小二回道，“那小子虽然傲，但好歹读了几年书，小聪明还是有点的。”

被打得惨的张兴宁，回家休息几日后。忽然想起来自己是读书人，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点暗的。

张兴宁没再去找灰户，而是借在衙门办事的远方亲戚的手，查阅了近几年的本地的举人名单。

“举人名单？”阿青听到这，不明白张兴宁的做法，下意识以为人要借势，“难道那些名单里有他认识的人？”

“非也非也，他一个穷酸书生，哪里能结识到什么大人物。”小二继续说道，“他是聪明，发现了近几年来本地中举人数减少，甚至上一次竟没一个上榜，于是人便借此做文章。”

风水向来是本地人最为看重的，尤其是当地的乡绅们，哪一个不希望这儿的风水能够保佑他家子孙高中，光耀门楣。

而两次没中举的张兴宁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于是他开始说本地之所以多少年没人中举，一定是有人嫉妒此地人杰地灵，故意破坏风水，使得当地考生没了祖宗庇佑。

这消息散播出去，大家伙自然想到了是山上那群外来的灰户们。当地乡绅坐不住了，施压给了衙门，让当地县令给个说法。

若是普通老百姓，县令当然是和稀泥混弄过去，但乡绅中又有几个是告老还乡的大官。

没办法只得出面勒令，为护风水严禁灰户开采。

“可富贵险中求啊，我们这附近啊，耕地不算多赋税又招架不住，就算衙门这边严令禁止，可还是有人偷偷摸摸地去采！”小二说清事情原委。

“所以刚刚张秀才，就是为了去抓偷采的灰户？”林珏想确认道。

然而小二摇摇头道，“一半一半，那穷鬼也许是为了抓枯骨石妖拿赏钱。”

“枯骨石妖？”林珏问道。

“官府这几日刚贴出来的悬赏，有人说那山上有着个会动的死人骨头，衙门派出去几波人都抓不住。”说到这个，小二不由得压低声音，“客官您知道为什么灰户要在大白天的时候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吗？”

林珏摇摇头，她也觉得奇怪，既是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还要大白天如此光明正大地去做。

“因为晚上有这枯骨石妖。”小二脸色凝重地说道。

“这枯骨石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珏再次问道。

“一开始啊，原先的那位县令大人是明令禁止，对龙脊山的石矿是多加巡逻看管。可后来新任县令上任后，事务繁忙，一时之间顾不上这些。”小二说道，“那些灰户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就趁着这个机会摸黑上山开采，然后怪事就发生了……”

“有人变成石头人了？”林珏猜测道。

“客官也也听说了？”小二也不惊奇林珏会知道，毕竟随便问个当地人都清楚。

“听说了，只是好奇那枯骨石妖究竟长什么样子！”林珏说道。

“哎哟，客官哪里会有人知道，知道的都已经变成石头人了！”小二说道。

说着，一旁的阿青又下了点银子在桌上。

再次见钱眼开的小二，顺溜地收钱，“不过还真有一人看过，没变成石头人的。”

“谁？”林珏问道。

“张兴宁!”

小二的话音刚落，只听外头一阵凄惨的叫声。

林珏闻声探窗看去，就看到大街上有一女子抱着一个石像在哭，“当家的，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一瞬间，屋内人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谓的枯骨石妖，在白天也出现了。

林珏看着一旁衣衫破烂的张兴宁，脸上是化不开的愁绪。

忽然抱着石像的女子发疯似的抓住张兴宁，质问道，“张兴宁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害得我当家的变成这样的！”

而张兴宁像是被吓住了，随着人打乱，嘴边喃喃说着什么。

林珏从中读出了三个字，“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