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甄?”一听是熟人,立马拔剑推门查看情况。
就瞧见巡夜的甄金宝揉揉自己的老腰,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大人,晚上好闲情练剑,小的这命差点就折在您的手上了。”
懒得跟人贫嘴,身着单衣的沈元祁越过人出门查看,可庭院里除了跟他抱怨的甄金宝哪还有其他人。
“大人?”见大人如此慌乱,甄金宝也察觉出异样,上前握剑问道,“是发生了什么?”
“你来时,可曾见过他人?”沈元祁问道。
“回大人,属下来时并未看到其他人。”甄金宝如实回禀。
来时无人,那他所见忽远忽近的鬼影又是什么?
忽然一阵夜风拂来耳畔,身后甄金宝惊呼道,“大人你房门上!”
沈元祁回头望去,就且瞧见那鬼影正映在他的房门上,前前后后地晃荡着,很是诡异。
然而他的房内并未点灯,那么便只有……
余光狠厉地朝着甄金宝的方向看去,忽然沈元祁将手中的剑甩了出去,擦过甄金宝头顶,直往那屋檐一脚灯笼飞过。
不过一秒灯灭,剑又回到他的手上,与之一起回来的还有剑尖的纸人。
甄金宝接过纸人,难免惊奇,“原来那鬼影是这映在灯上的纸人!”
有人故意将纸人糊在灯笼上,借着烛火造出鬼影之势。
可大理寺戒备森严,又是审案判罪之地,哪家耗子会专挑猫窝里钻?
然而沈元祁心中却想到一人,思量片刻收刀,问甄金宝,“那个胡商可还在牢内?”
“自当是在的,人现押大理狱内,等您写完判决,再呈报给刑部复审。”甄金宝回复着,不知道为什么少卿大人会这么问话。
话刚说完,外头又起了一阵吵闹声——
惹得沈、甄二人面面相觑。
“外头这是……”沈元祁发完问,却听门外传来一阵讨人厌的声音。
“你们沈少卿可真睡得着,犯人都畏罪自裁了,人还搁里头一动不动的。”听着外头阴阳怪气,只逮着自己一人说的。
沈元祁不用多猜,就知道人是谁。
早已习以为常的甄金宝,也猜出人是谁,“听这声,怕是刘少卿。”
然而甄金宝也只敢提这一嘴,多的也不说。
人在官场混得都知道,大理寺内有两位少卿。一位是沈少卿,靠铁血手腕探案才一步步走上来的。
另一位便是外头耍嘴皮子的刘少卿刘汤,反是靠着严刑拷打本事,至于手头上有多少屈打成招的,便无从可知了。
一山岂容二虎,大理寺卿已有告老还乡之意,两位共为少卿,其中明争暗斗亦不在少数。
此番,刘少卿逮住了机会,还不知道要怎么‘治罪’自家少卿大人。
“外头刘汤说了什么?”沈少卿皱眉,像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他说您、睡得香?”甄金宝硬顶着头皮说道。
却没想人在意却是另一句话,“刘汤可是在说,牢内的胡商死了?”
屋外头,瘦骨嶙峋、脸色苍白地像是好几天没吃好饭的刘汤,对着人院门说上好几句气喘起来。
见人还不出来,不禁腹诽,‘平日里瞧着沈元祁威风凛凛的,怎么要紧时候就属缩头乌龟了。’
下一秒门开,沈元祁从里面走出来。刘汤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沈元祁,你完了,要是你此刻向我俯首,来日我做大理寺卿,也不是容不下……”
刘汤正得意洋洋等着沈元祁向他求饶,却没想人直接越过他,朝着大理寺狱方向走去。
直接让刘汤看傻了眼,拦住走在后头的甄金宝,指着自己问道,“你家少卿眼瞎啊,没看到本大人在这儿吗?”
又遇难题的甄金宝,只得再次硬着头皮说道,“大人恕罪,你也明白沈少卿平日就眼高手低的,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他眼,狂妄得很。”
“这倒也是,就是太狂妄了……”过了一会,甄金宝人走远了,还在认同的刘汤这才察觉出不对劲,“不对你是在说我是入不眼的阿猫阿狗!”
看着已经跑远的甄金宝,刘汤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无视也就算了,沈元祁你还让你的手下压我一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可想了又想,刘汤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要交由刑部的犯人猝死在大理寺狱,间接做实了白日里审堂上传出来的‘官官相护’。
沈元祁,你这回栽了!
***
当沈元祁来到牢狱内,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大脑。
紧随其后的甄金宝,一踏进牢狱中,就被满墙血字给震惊,特别是‘官官相护’四字正被大大小小的‘冤’字所围绕。
“大人,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冲着自家大人沈元祁。
可沈元祁却没受这干扰,反而问向验尸的赵仵作,“有何发现?”
连夜便叫起的赵仵作,丝毫没有怨气,反是皱眉摇头好一会,百思不得其解,“大人,小的做仵作多年,从未见如此死法啊!”
沈元祁仔细地瞧着地上失了血色的尸体,忽然看到人头顶处三根针孔时,笑了一笑,“巧了,我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