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传闻,却没想在尚书嫡女身上见识到了。”
与此同时,仵作得沈元祁示意出声说道,“大人,尸体唇色暗红、指甲出淡蓝色确实呈出血过多之象。”
胡山禄接着述说案情,“事发时,我与敏静师太皆听到,林家姑娘和敏慧师太为献簪礼佛之事争吵不休,却没想林姑娘冥顽不灵竟起杀心,指使恶奴拿刀伤人放血,后用簪杀之啊!”
听人说得如此绘声绘色,激忿填膺地控诉着人的恶行。
就连一旁的敏静也跟着帮腔指控道,“林姑娘,佛堂之上你敢如此行凶,不怕天打雷劈吗?”
说完,只听上头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正应了人的话。
堂上人心惶惶,不得看一眼被指控的林珏,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么柔弱一人,竟有着如此蛇蝎心肠。
可面对着二人有鼻子有眼地指控,林珏反倒轻咳几声顺着人的话继续说道,“所以我杀人后,借尚书府之势压制你二人不敢当场报官,好让我有时间外出驾马车毁尸灭迹。”
“自是,好在上天有眼,让马车偷溜出去,好将你绳之以法。”胡山禄愤恨说道。
“既是如此,小女还有最后一问。”林珏不慌不忙来到胡山禄的跟前,旁人看来自当是认罪伏法,却没想人隔着那缺了一角纱幔,仰头问了句捉摸不透的话,“今日‘子时’可曾下雨?”
堂上甄金宝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下不下雨跟案子有什么关系。看来林家姑娘怕是穷途末路才问出这话来,众人皆知那雨可是下了整整一夜,子时自然是下雨了。
人证物证俱在,是该定案了。
可为什么自家大人还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甚至还跟着搭话说道,“林珏,昨夜子时整个京城都在下雨,哪不成你的子时没下雨?”
“回大人,并非小女子时没下雨。”林珏作揖回话,指向堂上躺着的敏慧,“而是敏慧师太的子时没有雨。”
“哦,此话怎讲?”闻言,沈元祁更是来了兴致,陪着人继续说下去。
“因为敏慧师太是死于卯时。”
这话一出,堂上一片喧哗,尤其是那赵仵作感觉饭碗被砸,“林姑娘,亡者逝世之时并非是你随意一句就可定下的!”
“赵仵作息怒,我并非说你技艺不佳,相反若非你的解释,我也未必能看清案情。”林珏安慰道。
“那林姑娘,是靠什么看出死者是在卯时死的。”沈元祁问道。
却不想林珏指向凶器兰簪,“自是兰簪。”
说着,林珏指向簪尖簪尾两处深浅不同,“此簪是我用乌木所制,然乌木有一特质——遇水变色,所以簪尖染血水变深。”
沈元祁为看仔细下堂来看,确实如人所言那般,簪尖颜色变深,可……
“可昨夜子时下雨,若真是小女行凶杀人,为何簪尾无异样。”林珏替人将话说出来,“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敏慧师太是在今早卯时停雨时被杀,而凶手正是敏静与胡山禄。”
“你胡说!”敏静见情势不好,立马开腔反驳。
“证人对主审无礼,记上了吗?”沈元祁指示录事继续说道,“你继续说。”
“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昨夜子时敏慧与敏静分赃不均,敏静为独吞刺人两刀刺,本想人必死无疑正想运上马车毁尸灭迹,却没想那会敏慧师太未死。她本能驾车逃生,可没想那马车是同伙胡山禄的运货马车。”林珏说道。
“所以是敏静贿赂胡山禄,让胡山禄用兰簪杀人栽赃嫁祸于你,再借马车出城习性装神弄鬼,两人再指证摆脱嫌疑。”沈元祁说完,堂上众人皆以了然。“看来案情明朗了。”
见形势反转,敏静立马转口说,“不是林姑娘杀的,也不是我杀的啊!”
“那你说是谁杀的?”沈元祁继续问道。
可说到这儿,人反而支支吾吾起来,眼神略有顾虑地看向一旁的胡山禄。
比起慌不择路的敏静,胡山禄倒像是个硬骨头,“敏静师太,不是林姑娘杀的,也不是我俩杀的,而是被你们官官相护所杀。”
“官官相护?”沈元祁听这词觉得可笑,“指的是本官和林家姑娘?还真会给我戴帽子。”
“若不然,为什么您不问林珏卯时在做什么?”胡山禄不死心地问道,他就像是死期将至的饿狼,哪怕死也要咬下人一块肉来。“还是说您是人证,能证明林珏不见到敏慧?”
听到此等不可理喻的攀咬,林珏却皱起眉头,她想知道其背后究竟是谁,要陷害自己不惜至此。
“若人证是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