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意?”
这表情,像是她要整什么幺蛾子似的。何之柔往他这边凑了些。
知道她或许是要说最近生意上的事,但男人却因她的靠近紧张起来。
果然,开口就是关于赚钱的事,“那个,测量刀不够,能不能麻烦你再做几把?”
傅之廷有些懊恼,将她手中的地图扯回:“没有工资,也没有什么好处。”
就是不答应的意思。
啧,格局小了不是。
“好处就是你这样算投资,然后何家赚来的钱分你三成,你的技术投资另算,你同意的话我和大伙商量一下?”
男人依然把玩手上那片纸,漫不经心,“不做。”
何之柔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声吝啬,然后一只手托腮别过脸去,自顾自拿着自己的草纸假模假样地看起来,脑子里使劲儿运转出能说服这个顽固的理由。
傅之廷掀起眼皮往她那边偷扫了一眼:生气了?
“你看啊”
何之柔猛地转过身来,男人的上眼皮瞬间往下垂。
“你看啊,虽然你现在找到了个侍卫的工作,但你还会做测量刀啊,咱们用你的小刀可以做更好的工艺品,对你来说也算是赚点外快的,更何况,在这里生存下去,谁会嫌钱多,在我们回去之前,那个……”
何之柔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在咱们能回去之前,是不是勉强算一根绳上的蚂蚱?”
傅之廷:……敢情是在想招儿把他说服。
“一根绳上的蚂蚱?”
“那你和你商量回去的事情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
对于怎么回去这件事,傅之廷又不是傻子,已经基本确认霍西茉兴致寥寥。
这两天两个人各忙各的起来还好,现下这个问题被勾了出来,男人还是忍不住问,他自认并不是对家有什么特别依恋的人,但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内心却不可否认对原来的世界有一种迫切回去的渴望。
然而他在霍西茉身上完全看不到这种感觉,反而见她对邹青那位名义上的母亲亲昵得不得了。
何之柔不知道怎么就绕到“她不积极回去”这个话题上了。
“不是我不积极,是这件事急不得,我们现在连何之柔的愿望是什么都没有弄清,着眼于当下的困难,是不是赚钱更重要?”
男人轻飘飘地瞟了她一眼,“看来你是真不恋家。”
他当然知道回去的事情急不得,只不过是她自己太敷衍了,才让他察觉到了异常。
何之柔的眸光暗了暗,不知道原本世界里的自己是能走能动还是昏迷不醒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但她希望是后者,这样对霍家来说失去了一个利用的筹码,她高兴。
空气中蔓延着沉默的尴尬,就在傅之廷回想自己是哪句话说错的时候,霍西茉突然开口道:“多大人了还恋家。”
玩笑的口吻:“傅总不会是想爸妈了吧?”
何之柔揶揄,含水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这样的发自内心轻松的笑更是从来没有见过。
看来之前她的那些强颜欢笑,还真是因为他。
男人有些苦涩,和这个女人真的只能做朋友么?
联姻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当初是霍家不知道怎么就抓住了傅家不小心抛出来的橄榄枝。
起初和霍西茉定婚的时候傅之廷承认心里的确有些厌恶,不是因为要和霍西茉结婚,而是要和霍西茉联姻。
当初木已成舟,傅之廷决定将计就计,谁规定了联姻就不能谈恋爱,可他做的一切在这个女人看来似乎全都是为了在长辈面前“表演”。
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合作伙伴或者朋友。他偶尔还能若有若无地感受到她笑容里并不是真正的开心,只不过那种感觉转瞬即逝。
“你发什么呆?”
男人拿着地图,一动不动,何之柔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在想何之柔的愿望是什么?”
怎么这么执着……
何之柔道:“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我估计我们还要那小孩那里一趟,到时候再谈谈阿娘的话,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男人点了点头。
女子那个着急啊,“所以测量刀你可以做吗?可是有钱赚的。”
似是被她缠得烦了,男人只得答应:“可以。”
*
此处虽然山高水远,可若是人不忙的时候,哪怕是坐在自家的草屋前,都有数不尽的青峦叠嶂,山间鸟鸣。
热是热了点,但的确是一派好风光。
何之柔和一众妇女穿着短袖薄裙,脚踩木屐,摇着着竹扇等着人过来收货。
阿婶阿姐们兴奋不已。
“这个,你看,多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