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弟是又有什么新点子了?”
还是黎仁诚更了解程颂,知道他不是与画砚玩笑,一定是真有了什么想法。
还是黎兄与我心有灵犀,程颂心里又美了一把,不再卖关子:
“不是卖画,是让你编一本看图识字的童书。”
……
章清:画砚编书?那比卖画还离谱啊?这甘蔗今后绝对不能随意吃!
谢驰:看图识字的童书?
黎仁诚是几人中最不意外的,编本识字童书确像是颂弟能想出的主意,联想到秀才院小黑板上的图文,他一下就理解了程颂的用意。
画砚也想到了,问程颂是不是像给采摘小队识字用的那种图。
程颂点头,说比那个还要简单些,最好就是简笔画。
章清谢驰还没见过小黑板,程颂干脆取出笔墨,画了几个样子给他们解释。
“这‘花’字似是易懂,为何五个角是‘星’呢?两道曲纹是‘河’,为何同样的两道就是‘江’呢?”
是够简的,颂弟画的这几幅,没有超过五笔的。
章清叹够了原来这就是简笔画,之后挑出不解的地方问程颂。
“不一样啊,‘江’的这两道更长啊,至于‘星’字,五个角好看。”
程颂很有道理地阐述。
“那照你这么说,这就是‘海’字了?”
章清夺过笔,在“江”字的两道波纹下画了更长的两道。
嗯,程颂看了看,似是有些问题,把笔抢回来,在章清画的两道上面又勾了个圈,好了,完美。
“这是何意啊?”谢驰看不懂。
“海上日出!”
……
云州地处内陆,章清谢驰都没出过州界,黎仁诚又是从西边迁来,他们中除了穿越前的程颂,没人见过真正的大海。
不过谢驰家毕竟有书画铺子,曾经见过几幅描绘山海的作品,若非要评价程颂这几笔,只能说写意到足以自成一派。
程颂这毛糙的画法虽然入不了章清的眼,却意外地激发了几个孩子的创作欲望。
尤其是黎仁安,他以程颂的“胡作”为基础,稍微修饰几笔之后,立马形象了许多。
像是程颂画的“火”就是高低起伏的几笔,黎仁安照着改了一下又在下面补上了两根干柴,辨识度立马蹿升了九十九个百分点。
程颂拿起孩子的画好一顿夸,他再次确认黎兄家一定有艺术基因了,只是可惜一直都在为温饱奔忙,没有发掘的机会。
“咱们第一册看图识字的主创就是你俩了!”
程颂把新工作岗位给画砚和黎仁安落实了。
画砚画得也不错,只是有些复杂,考虑到雕版的难度,程颂让他再试着简化一下。
“那都要画什么呢?”
他居然能编书!!黎仁安被自己的新任务激动得小脸涨红,抬头问程颂。
“看到什么画什么,先不用拘着,能看到的都可以画,回头我与黎兄会依照书写难度和是否常用做个排序,看看第一册都收录多少字,哪些字。”
“第一册?”画砚重复。
“自然,有图有字,一本哪印得完,肯定是个系列。”
“我从未见过三弟如此高兴。”
里间几个小萝卜头还在讨论识字书应该画什么,外间同一张床,两张被单下,黎仁诚心绪难平,又对程颂道了感谢。
县学两年,府学一年,几乎从黎仁安懂事起,自己就在外面读书,每次回家都能见到他满脸的喜悦,黎仁诚自然感受得到三弟对自己的崇敬和依赖。
他对两个弟弟也是疼爱的,只是除了努力读书为他们搏一个更安稳的未来,并未想过什么其它能做的。
晚间看到三弟因为要参与编绘识字书迸发出的一脸满足,自己心中都跟着有些激动。
“仁安画得好,有他一起,比画砚一人准备要快上许多,是我应该谢他帮忙。”
程颂看着两床被单间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距离,喃喃说道。
“颂弟可是疲累了,早些休息吧。”
黎仁诚听程颂声音有些发闷,以为他困倦了,想要提醒隔壁几个孩子小声些。
“黎兄不必。”
程颂拉一下黎仁诚,说无事,让孩子们随意聊。
“颂弟可是有事?”
“无事,黎兄不必担心,小弟只是,只是觉得今晚的月色挺美的。”
程颂蔫得快消音了,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壮够胆量表个白啊!!
月色?黎仁诚暗忖,今日初八,上弦月,回客栈时天色将暗,颂弟赏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