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总结了一下,就是考算学,靠自学!
“过两日休沐,不知程兄是否有空,我想请程兄到和乐居一聚,若不是受你启发,我可能会一直困于浅见,不知误了自己的前程。”
谢驰的感激是真心话,他并不厌学,按现代的说法就是偏科,如今能专精感兴趣的内容,这县学读得就舒心多了。
“和乐居的蜜炙肉和煎豆腐都是招牌菜,日日吃这饭堂,休沐怎么也得去补补油水,颂弟一起吧。”
听章清这话他俩应该常去。
县学十日一休沐,程颂是插班生,上六天课就能赶上放假。不过和他俩去和乐居,就算能带上画砚,黎仁诚也肯定不去。
难得休沐,程颂不太想单独出去:
“既是相聚,也不拘何处,休沐要不到我租住的小院一聚,吃多了和乐居的蜜炙肉,也尝尝我的手艺。”
程颂发出邀请。
“去颂弟的小院?那黎案首也在?”章清谢驰立时亢奋了。
“应是在的,不过黎兄每日读书耕作很是忙碌,未必有空与你我闲聊。”
程颂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见过黎仁诚和其他学子相处,一时也拿不准他会不会嫌乱躲起来读书。
“那是自然,不专心苦读怎么可能争得案首。”这两人倒很是理解。
为了近距离参观案首,三人商定休沐日在秀才院相聚,不过既然章清要来,程颂也没客气,让他到时顺便带一扇排骨、十块豆腐和二十斤黄酒过来。
“颂弟饮酒?”
还二十斤?看不出来啊,章清摆了个大开眼界的样子。
“不饮酒,做腐乳用。”
“腐乳为何物?”
“发霉的豆腐。”
“发霉的豆腐还能吃?”这下连谢驰也端不住面色了,程兄穷困到如此境地了吗……
休沐日的安排定好了,这日程颂也没闲着,散学后舅母就端着一罐浆水过来了,问程颂发得怎么样。
“豆腐做法我也只是听过,不过这浆水闻着酸香无异味,应是差不多了,今晚就泡豆子吧。”
程颂对舅母说,拿不准就干脆做一次试试,反正步骤简单,多练练早晚能把做法摸索出来。
舅母听了程颂的话,回去就泡了三斤黄豆。
次日一早,难得画砚没来喊自己起床,程颂是被院子里的热闹吵醒的。
二月的清晨气温很低,刚一出屋程颂就被寒气激了个哆嗦,院子里舅父和青河表哥在井旁打水,黎兄正提了一桶磨好的豆浆往灶房送,画砚跟在青山表哥后面,叨叨着想接手推石磨。
见只有自己起得晚,程颂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们过来早了,你舅母早早起来看豆子泡好了,等不及天亮就想磨,早知道昨晚应和你借了石磨搬过去,今日又打扰黎秀才了。”
舅父没拦住媳妇一早就来,比程颂还不好意思。
“周大伯不必客气,起得早干些活儿人也提精神,平日我也是这时候起,算不得太早。”
黎仁诚是真没介意,昨日程颂舅母已经问过他们能不能早上来磨豆浆,现在只是来得早些而已,他自己也好奇做豆腐的过程,很能理解周家人的急切。
“程颂起了?快来看看这桶豆浆能不能点了!”
舅母听见说话声,在灶房里喊人。
“来了。”
煮豆浆有假沸现象,需要开锅后再多煮半刻。舅母煮好了两锅,已经倒入洗好的木桶中了。
用两根筷子挑出表面已经成型的豆皮,程颂又舀了半碗豆浆试过温度,觉得差不多能点了。
“这浆水需要慢倒,边倒边轻搅,出现水絮分离就是开始凝结了,等凝结的絮块变多变大,贴近边缘部分的水显出青黄色就不要倒浆水了,再静置一刻左右就可以沥水压制。沥出来的水要留下一些发酵做浆水,比用面汤发酵浆水快些,夏日里一天就发好了,现在天凉应是需要放火炕或灶火边上。”
为了方便教学,青山把木桶搬到院子里,所有人围成一圈听程颂讲解点豆腐。
边干边讲的程颂也是头一次上手,这套磕磕巴巴的解说词更是昨夜穿回家现背的,实在是他也没料到舅父家会对做豆腐这么上心,只能半夜穿回去突击学习。
为了做豆腐,程颂让舅父提前做了几个木制模具,这东西简单,连两个表哥都会做。
等吃罢早饭,泡好的三斤豆子已经都熬好点好了,只等水再沥干些盖上重物压制了。
舅母听程颂说挑出的豆皮晾干后做菜味道甚好,正守着最后一锅熬好的豆浆一张一张掀豆皮,说好了等程颂晚上回来烧肉吃。
程颂见黎兄和表哥舅父都围在模具周围,似是想见证一下豆腐沥出多少水才能成型,也或是担心放在上面的陶罐将豆腐压碎了。
这几乎一点乐趣没有的活动愣是招惹得程颂自己也想留在小院,他也是头回做豆腐啊……
舅父见程颂有些磨蹭以为他是担心豆腐做坏了,笑言定会给他留上几块晚上试吃。
只有画砚明白这是他家少爷的厌学病又犯了,整理好书笼后拽着他赶紧出发,五花肉都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