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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空中的“乱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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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澄境还真就此认真地想了想,“那不至于。”回答十分肯定。“至少我帮着师父将小崶他们带出来了。只是没能减轻甚至加重了二老的自责,还让师弟妹们误会宁熠,以至对他生出了莫须有的怪罪……”

李慕儿煞有介事地提出异议:“教他们做人做事,带领他们成为一名合格的医者,这在你,可不只是为了‘帮师父’吧,大师兄的责任、对家人的期望,这是发自肺腑的,并非‘舍己’,更不是纯粹的‘为人’。”

话音落下,君澄境的胸中不明原因地涌上一股暖流,其中包含着莫名其妙的安慰甚至几分难以言喻的满足。从未有过此等体验,他有些无措,但立马意识到它并不能用“常理”解释,便猜测,这会不会就是小珃以前常说的那种,被“抚了心坎”的感觉……?

他会心一笑,字句轻浅:“你说得对。谢谢。”

听得明白他这话十分诚恳,毋庸置疑完全出自真心,李慕儿更加无言以对了,甚至无所适从。

似本来就没想得到回应,表达了感激后,他轻叹一声,接着说道:“我竟从没认真想过,我心中对宗门的‘责任’,其实是因为我早已将他们视作真正的家人。”

李慕儿只觉诧异,“……那不、不然呢?”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隐藏悲伤,付出十几年,精心照顾着一门老小的方方面面(从如今师弟师妹们对他的感情,便能看出其间虚实)。

“以前懒得,也是不想——说实话,是害怕。害怕过多地琢磨、探究,只当自己是为了报宗门的再造之恩。从未自省,这实是将恩泽作践成了负累,强行将师父师叔侮辱为了挟恩图报的小人,只因为想让自己安心。”

“诶诶!”李慕儿没好气地提醒道,“现下不是就看清自己的心了嘛,还伤感自责个什么劲儿啊?唉,在我看来,你没糟践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相反,你是看低了你自己的心——分明已将他们视作家人,却还愣当自己只是为了报恩。”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忿忿不平、略显激动的语气。天,我这是怎么了?至于吗?我好奇怪啊……嗯,可能是因为现在的气压吧。

静静地听她“骂”完,君澄境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外加一丝惭愧,笑着摇了摇头:“也有那么少许,是为了报恩。”口吻就像在说一个不得不坦白,却定将令人失望的事实,“毕竟要不是师父,我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毛孩,迟早曝尸街头。而或许就因为这‘少许’吧,我宁愿相信是自己心里的那股傲气在作祟,也不肯去想,说自己会轻易地认谁作家人。”

至此,李慕儿忽然懂了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她那并不只在为君澄境抱不平,而是还在整体情绪中代入了自己的经历。

就在她语塞之时,狐狸一如既往地直抒己见:“主人,所以我说你们在某些方面是同类呢。遇到什么事情,可谓都轮不到自己选择,潜意识就已倒向了那个更不可能让自己受伤的‘方案’……感觉大多数情况下,外表的强硬和内心的脆弱是成正比的。”

“什么‘强硬’,你会不会用词啊?”

“目前我只找得到这个词可以笼统概括我想说的意思,包括坚强、暴躁、冷漠、自傲等等。”

李慕儿的双肩微微颤了两下,硬生生将一阵愤慨的苦笑给咽了回去,“你偏偏就举我身上有的,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是吧?”

“哎哟哟,你怎能这么说呢!”伊依的“惊诧”中还夹带着几分“委屈”,“明明是我举的例子你刚好都有嘛……”

李慕儿下意识做了个深呼吸,随后开口问道:“那如今既彻底明白并承认自己的本心了,你原先的打算可有改变?……我是说,回期和,等等一些事。”

对这个问题,君澄境似感到十分意外,甚至有些措手不及,迟疑片刻,最终无奈笑笑,袒露了自己的迷茫:“这还是你第一次把我问倒。原先的打算,也就只有回期和找宁熠,可找到他之后呢?我没想过。不知何时开始,我畏惧一切难以估计,不能预先安排好处置方法的事情,尤其对宁熠……整整十二年,我们没见过一面,直到中午见他那样逃走,我更怕了。”

“……我似乎好像听懂了,”李慕儿弱弱试探道,“令你改变主意的重点,并无关你真正明白、了解了自己对宗门的情感?”

“嗯。毕竟无论当他们是家人还是恩人,在我心里都同样重要,这十二年的选择也不会有任何动摇的余地。”君澄境直截了当,像完全忘了自己平日里所推崇的“三思而后言(行)”,只想抓住这个能够放松宣泄心声的好机会,“如今师弟师妹们个个都已有所担当,能够帮着经营医馆,照顾好师父师叔,宗门内几乎不需操心了,剩下的遗憾、挂念,在期和。”

一番话还没听完,李慕儿便略显烦躁地晃了晃身体。这郁闷的天聊得,好像都让她遗忘了眼下所处的境地。

她用惫懒拖沓的语调慨叹道:“逝者如斯,一去不返,这道理可以说就没谁不懂的,但人们实际上一点都改不了爱翻旧账的毛病,甚至就不想改。有的是悔,就觉着自己错过了更好的选择,这跟‘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是一个道理;有的是怨,不肯谅解过往的委屈、不忿、遗憾,觉着轻易放下就是对不起以前的自己,对不起以前的‘他们’……”

还没说完,她忽然感觉有东西戳了戳自己的额头,同时,身后传来君澄境意味不明的轻笑:“我这会儿竟莫名觉着,你是老天派来点化我的。一两句话便剖明了连我自己都困惑难解的执念。的确,小珃走了,我与宁熠的情谊不能再断绝,否则真是负了当初的自己,将以前相依为命的日子置于乌有——”说着,话中添上了些许忿怨,仿佛那最痛恨的情况已然发生。

他连忙制止了自己失控的唇舌,阖上眼,轻舒一口气,调整过后,语调恢复平稳:“不过我不是不肯放,而是不敢放。还有一点,我从不觉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即便是在那段‘随吃随睡’的日子,也不。”

李慕儿抿了抿嘴,叹息中莫名透着些许力不从心的气愤,“你可别想太多了,我可没那闲心专门琢磨你一个人。再说,你这哪有丝毫被‘点化’的意思?只是凑巧被我说穿了心坎而已。——你笑什么?”吼完这个问题,她猛地朝那还在额前晃荡的、与周围光罩同宗同源的不明物体吹了口气,“而且你就这么对待老天派来的人啊!”

君澄境反应过来,手指轻轻一动,她面前那蝌蚪形的小小光束便随即折返,重新融进了护罩的“墙壁”之中。“我笑,你的言辞向来与众不同,颇有趣味。”

李慕儿不屑地皱了下鼻子,“哼,那你是没见过更有意思的,我这张嘴,顶多算个青——铜。”话都要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又“口不择言”,她的嘴索性让最后一字也赶上了大队伍。

“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同时却也有些期待,觉得这会不会又是她“灵光一现”,蹦出了什么新奇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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