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等他们走了,我看了一眼那些价值连城的宝器笑了一下,指给玉心看,“你看,若我真的去送嫁妆了,她们才会觉得我假慈假意吧,横竖都讨好不了,我又不指着她们活着。”
我从桌上拿起一条翡翠珠串,拎起来问玉心“你说,这东西是赏赐吗?”
玉心看着我无可救药的摇了摇头。
但这一切都可以归结为新鲜二字,我真正惹怒那些妃子的是在七天后的乌兹庆典。
这几天昭锦成天宿在我的怀里,那小狐狸也整夜替我承欢。
国庆那天昭锦的御前宫女给我送了一堆衣裳,我挑了一件暗紫裙衫,裙面覆着层叠的黑纱,从膝盖到裙角是用青黑色的线绣上的流光雀尾的图案。
唯有这件儿长度适中不曳地,没那么多繁琐的金黄珠子,看起来干净利索一点儿。
这是乌兹国的国庆,我自然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玉心把我的头发编成乌兹国流行的样式,我不喜欢那样编来编去的过程,一会儿又要拆下来麻烦得很,“行了,弄一个简单点儿的,你这样绕来绕去,我眼晕。”
“对,简单的发样儿更衬得娘娘好看。”
说罢停手,给我戴了个孔雀蓝的额坠子以及与它配套的耳环。
我本想喊停,但那女人手速极快,“娘娘,今天是乌兹国的庆典,也是您表示归顺的机会。”
我又何尝不懂。
我不为皇上也要为茉国子民想一想,我代表着茉国,现今得稍作打扮以表归顺之心,若我唐突出席,纵使昭锦想保我,那些大臣亦要闹着昭锦给茉国颜色看,届时我该如何自处?
玉心又麻里麻烦的给我上妆,妆面不复杂,但她画得却精致细腻的很。
原先还没觉察,自认为已是华丽非常,可一出门才知道自己打扮的多么平庸甚至简单,各宫妃子不论品阶争奇斗艳,硕大的花冠,繁复的头型,艳俗的衣裙,妆面也五彩缤纷,美极,艳极。
我全然不在乎,倒是玉心替我捏了一把汗。
要去皇家宴席必须得经过御花园,御花园里有十来个候场的嫔妃在那儿比妆容,闲磕牙的。
我就这样唐突的出现在她们眼前,她们对话停止,打量了我很长时间,当我以为连空气都要静止了的时候,最华丽的那个开了口,“这就是素妃娘娘?”
旁边的帮衬道,“都道这月隐殿住了个了不得的人儿,素妃娘娘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今第一次见才恍然大悟,这样神仙似的人物确实该好好藏着。”
又有人叹气,“但是不见我们也就算了,连皇后娘娘都不去拜见,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冷冷的问,“你说什么意思。”
“自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的意思咯,再往大了说就是僭越。”
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儿来,“这可是你说的,难道在你眼里皇后娘娘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僭越的?”
“你!”她年纪尚幼鼓着腮帮子愣指着我说不出话儿,我也懒得与她计较。
皇上皇后驾到的时候,我们才纷纷行礼落座。
我们这些妃嫔顶多就是献歌舞一类。我也不另外,我讨厌歌舞这些东西,本来想送一副画儿就走的,但这时候送些什么与众不同的倒显得我突兀邀宠,索性便做个自己所讨厌的俗人吧。
我却是第一个献礼的。
王德顺唱了我的名字,拂尘一扫,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往我这边看。
四大祭司分布四角,守着四簇烟火,我立在莲台中央,跳了个几天前学得这里的民舞,其间从未瞥去看昭锦,但我仍能觉查出昭锦在不错珠的看着我。
看得我只犯恶心,我捻起裙摆旋着步子做最后的收尾动作,将那裙角旋成朵花儿来,许是最近心情不好,食欲不振,旋转到了一半儿,我的喉头开始反酸,本想坚持着转完这几圈,可天不遂人愿,我眼前一晕竟摔了一跤然后遏制不住的吐在台上。
我吐的要把肺给呕出来,我才不会顾及昭锦如何想我,是否要将我一手掐死,我只想吐我的,吐个酣畅淋漓,痛痛快快才好。
但我没有想到,昭锦沉重略显焦急的步子朝我走来,我只感到一阵冷风自他玄色的袍摆袭来,下一秒他就将我打横抱起,喊道,“回宫!”
于是这热热闹闹的声势浩大的大庆典在我跳完开场舞的时候便结束了,前前后后不到一刻钟。
我是从那时候犯了全皇宫娘娘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