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天随人愿,百里莲花送来了个纸做的鸟,那小鸟叽叽喳喳的开口道,“有蛋了,有蛋了!”
我俩回到族会的时候,我就看着莲花再抢漏风牙及其一其群小弟的鸟蛋,那群孩子抓着她的裙角喊着,“你不能!你不能!臭莲花!”
百里莲花也不是个好惹的善茬,“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跟姐姐说话的,孔融让梨没听过,一点儿都不懂得奉献,难怪老天爷都不让你长牙了。”
这小孩儿一听呜哇哇哇哭了起来。
我跑上前头,“莲花,明天我保证一早就去给你找鸟蛋,你还是把这蛋还给他们吧。”
她却一改常态,将我狠命一推,我直愣愣的倒在地上,她冷睨着我道,“你说能找到就是能找到,你以为你是谁啊,这颈咒本就是年纪越长越遭罪,任谁哭就可怜谁,装什么慈悲。”
说完,扬长而去了。
我不知道怎么哄这群孩子,百里送离拦住莲花的去路,道了四个字,“还给他们。”
我回头去看莲花红彤彤的眼睛,她是不敢忤逆族长的,于是将那鸟蛋狠狠一摔稀里哗啦的蛋液流在了地上。
我将那蛋液用蛋壳从地上剐蹭出干净的一部分,分给了那些孩子一人一小点儿,他们纷纷拿回了家去。
我走到百里送离的眼前与他道,“明日,我们去给莲花送一个吧,毕竟你输了那么多次。”
后半句我是嘟囔着说完的。
“你不会觉得委屈吗,她那样推你。”
“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自姜家灭门之后我已经不会委屈了,也不知道委屈是什么感觉,便是觉得什么是对的,就去做什么,这样最简单,也最舒坦。”
他与我点了点头,我又去跳了会儿竹竿舞,他蹲在那里和那群孩子活动竹竿,我就灵活的上下跳动避开那夹我腿的竹竿。
我大概是有些累了,跳了一身的汗,一个恍惚脚踝将杆子从百里送离的手上踢开了,也是太寸那竹竿子上有倒刺,把百里送离的手划出了一道口子。
“姜错声,看你干的好事儿!”
我看他怒目看我像是要把我拆吃了,我想起来那群孩子说他会卸人胳膊,我苦笑了一下,“我累了,不跳了,我要去找寝房睡觉了。”
他一把将我薅过来,我就顺着贯性倒在他的臂弯里,“找寝房,自然是我带着夫人去啊。”
那个漏风牙小姑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了,从我俩身边莽撞的跑过去,结结实实撞了百里送离一下,他的吻就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不,不是吻,就是嘴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一把推开他,他却笑的有些迷惑,我看着那跑远的小姑娘在夜风中回头朝我一笑。
族会是在子时结束的。
我是宿在百里送离的房间,但却是一墙之隔。
这些神仙倒是很少眠,我也在这里莫名的睡不着,但我能感觉得到百里送离他出去了。
他的政务我管不着,也不好奇他此番是要去哪里,我睡不着便起来溜溜达达四处闲逛,想要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怕下次再被谁领去了哪里,找不到百里送离了。
我甫一出门儿就见到我那邻居院子里趴了一个人,我还寻思着神仙也用不着偷东西吧,那人似乎还在往外爬行,好生奇怪,转念一想那个诅咒,诅咒?
什么样的诅咒能让人这样趴在外头去睡,我依稀记起百里送离与我说的,皮肤碎裂,眼盲...
大概是痛苦极深耐不住静下来吧,我正打算往回走,身后却又有一个人,那人脸上裂开红色的纹路像乌龟的壳儿,白瞳流血,我看清了她的脸,竟是欢碧,那经咒发出金黄的色彩。
盖是咒约生效所致。
我被吓得头皮发麻,已经无法思考,一动不能动得站着,她盯着我看了会儿,颈上的咒文不知怎的竟是发红,慢慢的紧缩,眼球外凸像要爆炸,忽地站起身子伸手朝我的脖颈上来,誓要把我掐死,但我瞧她已经失去理智,也许都不认得我了,又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我想起傍晚漏风牙说的,爹爹是被颈咒给勒死的,我这下急了却是上前一步想按住躁动的她,“我该怎么救你?”
她听我这样说,似有所感,那手离我一寸之距停了下来,又重新倒在地上。
我捂着嘴,我救不了她,我要去找百里送离,刚想要离开,她却狠狠地抓住了我的裙角,一点一点儿沿着我的裙角爬上来,我因着她的力道蹲了下去,她按住我的肩膀,趴在我的耳边狠声的说,“我恨你...”
她气若游丝,我只觉得可怖。
我自然是被僵尸一样的人拥着大气儿不敢出,恨就恨吧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了,我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待了大约一炷香,她就挂这么挂在我身上,过会儿有了细小的鼾声,我拍打着她的肩,她垂在我的肩头真的熟睡了。
我看她睡得安然,因为惊吓过度加上一边儿被她压着,我换了一个姿势,瘫软的坐在冰凉的地上,把她的头放在我的双腿上,轻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睡得更熟一些,她眼角流了一滴血泪,喊了一声娘,埋在我的双腿上睡着了。
百里送离是半个时辰后过来的,看我在院子外头抱着欢碧坐着,他过来拍了我一下,“你去睡,我来将她背回去。”
我点点头,实在是太困了。
他背欢碧回去,路上表情却不大对劲,欢碧的脖颈竟是发烫,显然是恨过天神的结果,我那时候不知道漏风牙的爹爹一天骂天道八百次,此番有二心之人自然会被天界的颈咒给活活勒死。
可欢碧不像是怨天尤人的性子,但若说恨,欢碧便只恨过我姜错声一人,那时候的百里送离也不聪明并非把我和天神历劫联系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