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我打完果子回来,悠哉悠哉的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沐浴阳光,忽地心血来潮的跟他说,“百里将军,你给我做西湖醋鱼吧。”
他眉梢一跳,“你不是入了佛门吗?怎么还沾荤腥。”
我拿起威仪瞪着他看,他心领神会,
“好,我去做。”
答应的这么痛快,但我一想到他是为了九月花才如此,不免感叹,他就这么喜爱他的那个妻子吗?我对有伴侣的男人不是很感兴趣,但心里还是有些硌得慌。
他把扫帚扔在一旁道,“今晚净无送来的斋饭倒了吧,留着肚子吃鱼。”
我立马将他有没有娘子这样的诸多烦恼抛之脑后,旋即喜不自胜道,“那再来一盘儿红烧肉吧。”
百里送离下午过来了,拿着一条新鲜的活鱼,细细的刮鳞,我在一旁偷看,试图偷师,因为离得不算近,远看他这细致的动作和他整个人高大的形象甚是不符。
有道说,君子远庖厨。
为了救爱人,哪怕尊为将军,贵为神仙也卑微如此。
我从窝着的竹编摇椅上下来,“大将军好柔情啊,以前都是这么伺候你娘子的,对我这种伪善之人这么卑微可还习惯?”
他不动声色的说,“为了达到目的,暂时抛开颜面卑微一些,这是生存之道。能忍韩信胯下之辱,能卧薪尝胆,对于我们这种底层人来说,才能活下去。”
我在想,啥玩应儿,就你还算底层人,这么想着就这么说了,“你都是底层人了,那我算什么。”
“你也一样。”
我一样什么?我都出不去了,卧的是哪门子薪,难道还能扳倒淑贤太后么。我念着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没多说什么。
他打理好鱼鳞,点起灶火。
我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越发觉得一尺八的男儿,尤其是不苟言笑还喜欢教育人的男儿做这事儿挺可爱的,不消一会儿功夫就有香气飘了过来。
这是我隔了五年来再次吃到西湖醋鱼和红烧肉。
两盘儿菜上了桌,我也早就拿好筷子了,我先去夹鱼,“嗯,味道不错。”
再去夹肉,我是觉得油腻入喉整个呕出来,我太长时间没吃过肉了,怎的一闻肉味儿就想吐,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红烧肉也是我娘的拿手菜,如今我连她的招牌菜都吃不惯了。这么一想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迫自己吃那盘肉,嘴里还颠三倒四的说,“我娘最会做的...我吃不惯了...”
也许是这样子太过滑稽,也许是他从没看过一个人边呕边吃,边吃边哭到打鸣,他的唇微不可查的抽动一下,似在隐笑,一把将那盘肉夺下来,“别吃这个了,吃鱼吧。”
我兀自的哭,他将那肉打包起来,看样子是要带回去自己吃。
一个大男人这么注重细节,还挺节约的。我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然后他就不知道在院子里做什么了。
等我吃的差不多了去院子里找他,他也正好忙活完了,我看着他劈下来的满地竹屑,想起那天他砍了一段竹子。
他张开手心道,“我附着了些灵力在这个竹哨上面。”
那是一个和小指差不多大小的哨子,他放进我的手里。
”以后出门再遇到蛇,或者什么别的危险,吹响竹哨,我马上就会出现。”
我小心的看着这个神奇的东西,他真的是个神仙了,我在心里再度肯定。
再后来,我不给他那花的原因里存了些别的心思,我希望他能天天过来。
不过有了着这竹哨子倒是让我隐约能抓住些东西。
他每天都会帮我洒扫,给我做鱼,我觉得我的嘴被他给养刁了,再也吃不下净无给我送的斋饭。
他那日在做鱼,我在院子里拿这个大蒲扇摇啊摇,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娇纵吗,这么大的人也不会做饭,像你这样大的人都该是做娘了的吧。”
娇纵?
那还不是你有求于我,欠下我的!
我放下蒲扇转过身,“你是在教育我吗?”
他没说话,鲜鱼下锅滋啦啦的冒白烟。
我气极,点头道,“对,我娇纵,那你也得给我伺候好了,否则别想救你娘子。”
他不说话了,娇纵娇纵,你才娇纵呢!
我越想越气这便从摇椅上跳下来了想跟他理论一番,可这猛的一跳我的脚腕结结实实崴了一下,我眼睁睁的看着我那踝骨向外折了一下,然后我就整个人跌落在地再也爬不起来,我疼的啊的叫了一声,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他听见我的叫声,立马放下锅铲子向我这边跑来,呵了一声,“叫你浪!”
我带着哭腔呜咽的朝他喊道,“你有病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