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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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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防易手,林晦被时潇胳膊反架着喉咙抵到墙上,绷带打得严实的手臂还被时潇妥帖拿手架着。

“......滚蛋,跟没跟你说,你技术很差。还是说你就是故意的?嗯?”

时潇炽热的呼吸隔过区区一臂距离度过去,艳色的嘴唇此刻没有一点说服力。

空气寂静了几秒,热切退去,只余秋后算账的悲意。

时潇拇指压着林晦脸上结痂的伤口,颤动的眸底满是目睹雨夜晕开的血色积压数天的惶然。

“林晦,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可以瞒我,从此以后咱俩芥蒂一直存着,日后你再解释我也不会听,你是个成年人,那天你什么状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天为什么非要去?啊,林晦,你为什么非要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条小命差点就交待在那儿了,你想过......,林晦,你能命大多少次?你能犯险多少次?!”

时潇渐渐失焦的瞳孔颤动幅度丝毫未减,喃喃着说:“那天雨多大你知道吗?遮天蔽日,可是就连你身上涌出的血都冲不掉,你就在车里毫无血色昏迷,我却不敢碰你,只能一遍遍叫你,我什么都不想了,只盼着你能清醒过来。”

“哪怕鬼哭狼嚎喊痛告诉我你还活着,而不是烂肉似的一点意识都喊不回。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心里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啊!你到底心里想什么,跟我说行不行?神经末梢都磨没了,你当然不喊痛,可是别人呢?林晦,你想过我疼吗?”

林晦似是被拉回些注意力,怔怔垂眼看着脸侧时潇颤动着的手指,这些天蒙在两人相处上虚妄繁荣的遮羞布被时潇扯下。

“我......,时潇,我。”

林晦语无伦次,哑然地张了张嘴,滚动的喉结蹭得时潇胳膊莫名有些发痒。

时潇却置若罔闻,泛红的眼尾跳了几下。

好不容易养出的软肉仿佛镜花水月般散了干净,时潇埋藏在深处沉寂无声的东西似乎有了宣泄口,黝黑的眼底情绪如火劫废墟,好不容易燃起微弱的火舌,偏生又被阴云狂风集聚威胁,脸侧绷出几道凛冽的弧度。

时潇冷冷看着他:“说啊!怎么?跟其他人会说,跟我就说不出了?”

嘟嘟嘟——!

时潇掩去眼底的寒意,摁开电话,决绝转身,好似不打算给林晦留辩驳的机会。

林晦不知被什么刺激到,或许是时潇寒如渊底的冷眸,或许是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绷带未解缠的跟个萝卜似的五指插进时潇指缝间,密不可分地镶在一起。

时潇垂下眼,林晦被诊为骨裂的胳膊还那么不老实,不知怎的,却卸了力道,任由林晦跟着他走到露台。

“喂,时队,......俞江舸的父母已经认过尸了,今天就打算带走她回家。”

吴漾躲开停尸房门口相互依偎嚎啕大哭的俞父俞母,丝毫没注意到电话那头时潇过于漫长的沉默,不忍地别过头,有些无奈道:

“他们提供的俞江舸走失前的信息里,暂时没筛出跟咱现在查的案子相关的线索,那边的意思是把俞江舸卷宗提走,说既然咱这调查陷进死水,不如转过去方便他们跟当地案件并案调查,这个嘛......,大概意思您懂就行。”

“晌午就找到张局跟前了,张局说那摞关于十三年前案子的卷宗全被搬走了,十几年前那帮人又跟人间消失一样,反正没当场回答应还是不答应,大致意思说冤有头债有主,让找您去。”

时潇被牵着的手带着扥了一下,手指的暖意褪去,睨了眼面色难看起来的林晦,嗯了声:“俞江舸父母意思问了没?”

“问了,老两口挺上心,但是毕竟年纪大了,有心无力,俞拓舟,俞江舸他爸,心脏不太好,楚晚棠已经带他俩去过趟医院。也联系他家亲属过来,商量的意思我旁敲侧击问了嘴。”

吴漾顿了顿。

“俞拓舟和他妻子的意思,他家亲属代为传达了,说他们都方便,只要为了江舸的案子不被埋,手续的事儿不用咱担心,哪边能一直追下去,他们就能一直等,直到真相大白凶手被绳之以法那天。”

“我暂时没敢跟俞家父母透漏俞江舸可能恢复记忆的事,只敢跟心里有承受能力的亲属说了,反应挺激动的,差点就打进落莺那儿去,说什么都不肯信那些人不知情撇开关系的供词,被咱干警拦了几次。”沉默半晌,吴漾还是没有说完后面的话。

如果再早几个月发现俞江舸,如果有人能听到她的求助帮帮她,如果恢复神智的她还活着......

——可惜这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

“好,我知道了,你话放出去,职级无论,誰要的卷宗,找我。”

时潇语气很淡,似乎这事压根没往心里放,隔着玻璃往屋里正对的沙发上坐着的林晦,他也没注意林晦什么时候走的,看到手里捧着的书皮抱着的牛皮纸封眸光闪了闪。

有点眼熟。

“能把系统上并案通过的申请当面砸我脸上,字我就能签,否则转不走。挂了,有事。”

“......”

吴漾望着挂断的电话挠了挠头,心里却有底儿了。

别人这话撂出来十成有八成装叉,落时队身上的话,应该就算那唯二的两成。

不过开头他咋又听到有第二人的呼吸声。

但是时队不是今儿轮休有假,听张局办公室里被烦的骂骂咧咧的样儿,好像理由是看病号,唔,对了,林晦昨儿才办的出院,特地说给他是怕局里有人去医院找他跑空。

得,他估计又发现华点,掰开揉碎了想他就完蛋了。

当聪明人真累,他可不想青年秃顶,他要不也多顶几个马甲算了,反正又不是按身份证号封,出事也好方便跑路,不过爱恨情仇管他嘛事,他那么怂干啥呢?

算了,他还是躲着点吧。

打林晦又双双叒出事,时队脚不沾地的时候,他就该有这觉悟。

滋啦——

门刚开,林晦见时潇进来,低头瞥了眼脚下,用脚把茶几下的书轻轻推进去。

“时潇,我去拿点东西,马上回来。”

积压的怒火被打散,时潇睨了眼门口的箱子果然已经被先斩后奏拎走,馥郁的玫瑰也被替到茶几花瓶里塞了满瓶。

时潇沉默一会儿,眼睛不经意往茶几下瞥一眼,看到几个字——《让男人......》

时潇挪开茶几,终于看到书名的庐山真面目——

《让男人对你言听计从的三百条甜言蜜语》

“......”

时潇满腔怒火此刻卸了干净,手心搓了搓脸,摸着鼓点般的心跳无措地掩面。

他知道林晦瞒他,但他怎么就,怎么就能一丁点没望跟林晦分手的方向想过,他想怎么撬开林晦的嘴。

想怎么让林晦不再受伤,想林晦怎么能撕下覆着的假面,想林晦如何能无惧前途或许未卜可怖的真相。

独独,独独没想过怎么让林晦从心尖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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