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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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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兼任大总管的卓定远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拐子捣向抱着勘察箱还不看路眼睛乱瞟的林晦,顺着林晦目光瞧着要散场的两人,了悟道:

“那辅导员不会你认识吧?!不过我觉得你就算认识,这会儿也别上去揪老虎尾巴,事情没明朗前,最好都别沾。校园环境不错嘛,你大学四年不得爽呆了!哦对了,宿舍楼下你头发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跟被炮崩了一样?”

拿着警务通忙到飞起的卓定远,一边咚咚咚下楼,一边不忘退远几步评价林晦头发,安抚地补充,幸灾乐祸地说:

“没事,黑灯瞎火的没几个人看到,哈哈哈哈,不是还有脸撑着呢?哎,我说实话,你头发那么细那么软,凭啥不塌啊?!”

“......因为我头发多。”

林晦面色一僵,咬牙切齿地回:“卓子,我头发什么时候乱的?”

卓定远憨厚老实地嘿嘿一笑,抢先两步跑出电梯,到了安全距离才开口:

“你忘了咱俩咋上车的,你要不还是学我老老实实一直寸得了,车上不还笑你来着,不过你那会儿失魂落魄地不知道干嘛呢,唔,一进校园你就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上车,打道回府,回去补个觉,明天好加班,不过虽然基本排除现场存在第二者的可能,但是......总得把那姑娘一点没犹豫的原因找出来。”

咔嚓。

林晦小心翼翼地压下门把手,碎发湿漉漉地散在额前,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头上顶着块毛巾大喇喇地下意识出浴室。

冷不丁想起时潇今天也在宿舍,林晦静悄悄关上门,硬是把头发擦到半干,对着镜子扒拉半天才推门出去。

瞧着黑洞洞的外面,林晦松口气,摸上开关缓慢关上。

林晦摸黑准备上床睡觉,亮度调到最低,借着枕头遮挡瞧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都三点半,时潇肯定睡着了。

合着眼的时潇悄无声息地长叹一口气。

他终于知道这小子为什么打发时间得玩那幼稚的游戏,后座还得塞个同款鳄鱼,又不是法医。

不就是搬搬箱子提提设备,大半夜的洗什么澡,记得担心吵醒他水龙头开最小,不记得头发擦干,明天不出意外又得炸,那么勤,......真不怕自己青年失发。

“嗯?时潇,我吵醒你了?”

正冥思苦想怎么才能把自己无声塞进被窝,并且实践中的林晦被隔壁床头骤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吓了一跳。

不过半秒,把自己的姿势从张牙舞爪爬楼梯,调整成正襟危坐随时开会,林晦心虚地开口:

“对不——”

时潇其实也想装没看见索性就过去了。

不过看这架势,等林晦独自上演完鬼片的动捕,他今天也别想睡个安稳觉,啪的一声摁开小灯,瞧了眼林晦枕头上垫着的干毛巾,没什么表情地踩着拖鞋起身,眉心微蹙,垂眼打断林晦的道歉:

“没吵醒,明天有检查,头发擦干别弄湿枕头。”

时潇抄起手靠在浴室门口。

算好时间打开门,外面已经没什么动静,林晦果然已经乖巧安静地把自己收拾妥当囫囵塞进被窝,一丁点都看不出睡觉时候不老实,跟拿着子午鸳鸯钺横着走的螃蟹比差不离,动静不大。

有次案情棘手,时潇睡不着有个新思路索性想着起来多看几眼报告,反正这小子睡得死,被迫欣赏翻腾前的准备工作,......没把自己摔下来就挺厉害。

“睡不着?”

时潇搓了两下指尖,睨了眼跟往常比过于安静的林晦,沉下嗓音问:“怕了还是见了现场难受?”

夜色浓重,沉默不语的春卷动弹两下,林晦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

“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干脆,一点多自己上去,不到两点......就下来了,十七楼的层高,一点没犹豫,她快毕业了,为什么?”

时潇不喜欢费劲解释,平铺直叙地把调查结果直白复述一遍,语气冷淡:

“学校方面都认了,她导师也打算手上这批人带完,引咎辞职,辅导员也抢白说自己思想工作疏漏占了大头。调查人手都要撤了,你想不开了。”

风咔哒一声把浴室门吹上。

白惨惨的月光斜进室内,时潇套着充当睡衣松垮的短袖短裤懒散抱着臂靠在墙边,看不清神色的浓黑身影混着月色,淌进不知何时坐起身的林晦执拗的眼底。

林晦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一点犹豫都没有,盯着时潇眉心的视线直白又乖张,口气很凉:

“厉容琪,洪城大学摄影系研二学生,怎么可能因为经费紧张,跟导师没谈妥想不开就一跃而下?”

时潇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的底气。

只要这案子不是他杀,就转不到他手里,只结果出来的时候想着他带人去的现场,索性告知他一声,案卷还是他特地调出来看的。

从程序上来讲,没什么问题,学校态度松动听说也是厉容琪导师自己争取的,说破天也就是自戕,有人担已经不错了,没有聊天记录,没有情感破绽。

他们能插手的只有原因,要的也就是......这个。

林晦明摆着话没说完。

时潇不动声色地咽下到嘴边的困意,没做声继续等着。

他知道他现在情感倾向不明不白地,自己都看不清,放着不看不是他的性子。

与其当碍眼的沙子就那么放过去,不如费点劲再等等蚌壳自己张开,他是个喜欢做主拿主意的。

但是这事他自己一个人拿不动,......也不想拿。

万一不是呢?

林晦焦躁地揉了揉刚擦干炸成海胆的头发,费劲解释:

“......因为这学校就算其他所有系都经费不足,唯独摄影系不可能经费不足。”

时潇冷冷淡淡地回:

“你觉得理由不成立?是没有书面的,只口头跟导师提了,可以做文章,口说无凭,那么林晦你证据呢?这次挺好,没迂回着跑家属跟前质疑,煽风点火,倒是造反前知道通个气,长进了。”

时潇这话无异于大冬天一盆冷水咣当一下子砸在林晦头上,冰凉彻骨。

林晦难以置信地抬眼回望过去,什么气氛都没了,明显一懵:“我没这意思,不是?我哪回造反了?一开始你提出督察查我,我认,后来你讲我私底下乱来,我......也认,但是——”

林晦不想认,他知道时潇最讨厌这种行为,他脑子抽了才接这盆水,不知怎么的,刚辩解上又把话头撂了,嘟嘟囔囔地说:

“天凉了,你别外面站着,被窝里也能聊。”

时潇先是饶有趣味地眉毛一挑,听到最后那句眼神瞬间冷下来,垂下眼瞧了几眼自己的睡服才绕过弯,神情淡漠地把窗户拉上半扇。

是他着相,这蠢蛋语言天赋没点这儿,全使在旁门左道的小伎俩上,哼,倒是知道给自己说两句好话,眼瞧着有问题,他能不查?

就算放现在,他照样会提,更何况......算了。

“我知道你那时候是为我好,王姨那次也是我过了,我真的有在改。”

时潇扯了下嘴角,要笑不笑的怪表情,心脏仿佛被酸柠檬汁浸过的针刺了一下,电流一路延伸到指尖。

林晦抿了抿嘴,盯着时潇看了两眼又落回去,低声说:

“我没证据,但是这理由真不成立,时潇,聂双你还记得吗?就上次来局里帮我办手续的,我俩母校,当时我俩......有时候挺招摇的,他毕业的时候念着,大刀阔斧地给摄影系留了个基金会,要求不高,账走的我伯父,研究生又是单独划出来的。”

林晦有点难以启齿。

“只要正常申请过,都能批下来,那姑娘成绩挺好,这事看下来,明摆着导师也不是个不负责的,没那么难,而且她读的是摄影系,各种设备挺烧钱的,不可能真有那么困难。......所以,再等等,成吗?”

林晦离得远,时潇又是低着头。

各种杂七杂八的光线混着饶是林晦视力好,单凭漏出来表情晦暗不明的上半张脸,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就看到提到聂双名字的时候,时潇眉毛明显揪了一下。

......他也不想把无关人员平白扯进来,案子落不到局里,卓定远前段时间嘘声叹气的声音还在他耳畔时不时响着,他也是实在没辙了,才把聂双吐出来就为了增加可信度。

时潇抬起头,狭长的眼尾混着些凌厉,嘴角扯起点阴恻恻的弧度,语气却听不出分毫区别:

“今天上班申请名单要过来,打电话的时候我要在场,你的通讯在名单到之前受监控,怎么给天亮再说。”

“......现在能让我睡了吗?”

林晦欲争取的话卡了壳,没想到时潇松口那么快,听到今天的字眼才反应过来。

他今天局里赶了个工,时潇也没回家,硬是现在都被他闹腾着没睡觉,熬大夜木了吧唧的脑子这才活起来,悔意刚上来又被那边窸窸窣窣停下来的声音堵嘴边。

“别说话,安静点,困了,晚安。”

“......晚安,时潇。”

“嗯。”

没回,时潇生气了,林晦复盘两遍,仍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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