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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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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晦盯着时潇骤然森寒的眼神,转头笑了下,回过头神色正经说:“时潇,我跟你说实话,我跟方誉恒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他外婆是我大学老师,老太太人挺好的,也挺帮我,......我说摄影专业,跟公安一点关系都没,实在不行改天我干脆带你去一趟我老师那儿,唔,不能用警察的身份,这事儿有点复杂,老太太对我转头考警察这事儿,额,怎么说?怪我,我思想工作没做到位。”

时潇眸光微暗,不咸不淡开口:“别说是你老师,就算你爸妈也只能给你提供参考意见,做决定担后果的只有你自己,转头,前面到了,进去少说话。”

林晦借坡下驴转身,绕个弯回时潇身后半步。

就当时潇以为这混不吝的话痨终于安静时,林晦一言难尽地说了句:“我话很多吗?”

时潇挑起眉梢,逆着光似笑非笑地回头睨林晦一眼,林晦心头一跳,跟时潇对视的视线做贼心虚地跳开一瞬,坚定地挪回来时,时潇早已头也不回往里走。

落日余晖从窗明几净的玻璃窗折射进办公室,却被大亮的白炽灯阻断步伐,橘色晚霞甩着手留在窗外。

发型酷似蒲公英的贺刚贺副主任人如其名,嗓音特大,用塑封袋拎着一个破烂到亲妈都不认的的铁壳子,靠在跟外边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高级电脑,艳羡瞟着时潇浓密的头发,抱怨的声音却定点不小:

“时队,别说白月梅的生物信息了,啥都没有,就一壳子,这玩意儿从里面爆炸了,铁壳子没烧化都算咱幸运。......不过虽然爆炸了,因祸得福,它崩得离起火点远,其实保存的还算完整,花纹能看出个七七八八,但是没什么用,科室里头脑灵活的网上搜了搜,就差论坛发求助帖了,压根没找到跟着玩意儿一样的,时队,它顶天就是一打火机,能整什么花活儿?”

林晦个儿高,看见的东西也多,福至心灵环视一周电脑屏幕还亮着的工位,默默垂下眼,他终于知道时潇那句意有所指的少说话什么意思,至于卓定远闲扯提的局里那么多科室就技术队的一群大爷们敢在时潇面前横着走的原因,他似乎也悟出点了。

真是劳苦功高,但是工伤能报销吗?

林晦甩甩头,不再多想,专心看着贺刚这个抱怨完,扔到桌上装着壳子的塑封袋,莫名有点熟悉,......有种感觉他真见过,但是......这玩意儿到底哪见过?他怎么想不起来,单纯一个打火机他肯定没兴趣,他又不吸烟,总不能买打火机当摔炮。

林晦绞尽脑汁翻不出丁点信息,更别说耳朵边还回响着贺刚的“这没啥用!”“那个有点用,但是不知道怎么下手!”的声音。

林晦翻过透明的证物袋,定定看着破碎的壳身处一角透着粉色的爱心的铁皮出神,就连时潇叫他离开都没听见。

......看了那么久努力没白费,他确定那玩意儿可能真就是他错觉。

林晦今天本来不加班,硬生生蹲办公室不走,拖到灯火通明的办案区里只剩个鬼影才离开。

时潇胳膊上搭着件黑色外套,低调的连个标签都没,局里一身警务服从头到脚全换干净,冷不丁打眼背后一看打扮,跟个小资刚毕业的青葱大学生没区别,就是色调沉闷了点儿。

时潇挑眉睨了眼前头跟风也换了全身,嘴角微勾。

好不容易熬到时潇肯下班,林晦当然不可能任由时潇自己走,嘴里还不死心嚷嚷那个打火机他真的见过。

时潇蓦然有点无语。

......这小子蹭着办公室的网,抱着手机各大平台查了个遍,中途还忍不住借着上厕所的由头,跑门外找聂双打了个求助电话,至于他为什么知道那么清楚,大概因为办案区附近办公室的门挺不隔音。

“讲真的,时潇,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你信我,这个点绝对已经没车了,我车技真的挺好。”林晦赶在下楼梯前倒过来正着走,才避免咕噜咕噜滚楼梯下面,抽空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松了口气,丝毫不在意热脸贴冷屁股,插诨打科推销:“这些天咱局里那些车我都能上手了,我车停门口了,开着就能走,不用你等。”

林晦出来比时潇早,半夜路边车位不少,他确定时潇短时间不走前,提前一会出来趟把车从局外的路边停车场开出来,找了个附近的空车位就近停。

时潇没做声,眯起眼盯着各种方面都挺甲壳虫的悍马H1,嘴角微不可察抽了抽。

等到林晦在挺起胸膛等褒扬没等到,又想叽叽歪歪的时候,时潇揉了揉耳朵,淡淡开口:“......丑拒。”

“!”

林晦不理解,他亲儿子虽然不是最贵的,但它真的挺帅,他还改装过,林晦想过无数种时潇拒绝的理由,但他真想不到时潇竟然因为他儿子最引以为傲的颜值拒绝搭载邀请。

时潇挑挑眉,拿出兜里“叮”了声的手机,扫了眼界面,睨过林晦一脸混合着“不可能,你骗我,我不信,怎么可能”复杂表情,不轻不重翻译了下,再次补刀:“真的不好看。”

他够委婉了,原车很帅不假,至于面前这辆——

时潇同情地上下扫了眼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可怜的高大甲壳虫,冷漠补充想法,但是林晦改的就是有点丑,也正常,来公安局都能把自己穿成调色盘的,能有什么审美。

林晦有点不忿,甚至准备打开车门展示粗犷的内饰让时潇耳目一新,苦口婆心开始跟时潇洗脑:“时潇,你看现在大半夜黑灯瞎火的,除我以外,能上哪儿找那么负责的包接包送的司机去。”

林晦不仅当杀手锏的车门没拉开,甚至连话都没落地,一位负责且“包接包送”的司机已经乘着绿灯,没鸣笛眨着胡灵胡灵的大眼睛——打双闪,径直朝着时潇披星戴月而来。

时潇歪头抬腿坐进后座,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退出早就打好车的软件,昏黄的路灯透着细密婆娑的斑斓树影,映进昏暗的车内,眯起眼看着后视镜里靠在甲壳虫上挥手的林晦,嘴角弧度扯大了点。

师傅满意地换了首《梦伴》,挂上档正打算起步离开。

时潇见后视镜里人看不见,只留下拖得斜长的影子好似愤懑地踢了脚石子,时潇似笑非笑挑起单边眉梢,额前乌亮碎发尽数拢到脑后,手臂卸了力道,懒散顺势支在窗户边,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卸去力道,任由夏风将手心吹得向后鼓起,指缝间透的光汇成闪烁的阴影在线条凌厉的侧脸跳动。

歌词马上到高潮part,操着口塑普清清嗓子正准备一展歌喉的司机师傅猛然想起自己好像接的是公安局的单,本着对警察叔叔的畏惧,吞了吞口水,还是没忍住瞄着车内镜问向后座似乎在闭目养神的时潇。

他瞧着这位内敛的气质又没穿警服,不像警察,深更半夜不是警察,能是誰?

想起刚才旁边那个子高的伢仔瞧着咬牙切齿,一脸不爽的表情,也不能是对着素未谋面三更半夜跑滴滴的他,那就是对着这帅小伙儿,原来如此......

司机恍然大悟,换上副“我都懂”的表情,对着时潇苦口婆心道:“后生仔,打架可不行!你看大半夜闹到公安局来了嘛,家人都不来接,长久下来不得行,打架有啥子好处!那伢仔那个头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打你的吧?我跟你说,这种吊儿郎当的人都不要打交道,直接跑就行喽!你看你——”

时潇挑挑眉,嘴角微勾,接茬道:“......师傅,他警察。”

司机单方面高涨的情绪瞬间跌倒低谷,身体明显一僵,干巴巴开口:“啊?啊!那今天晚上月亮挺圆的,呵呵~小伙子在里面被问累了吧,睡吧睡吧,御水湾是吧!二十分钟,啊不,十五分钟绝对到,你睡你睡~我不吵你了!”

时潇眉头微动,下一首正要随机播放的摇滚劲曲刚响了个音,被师傅手疾眼快切回纯音乐,半靠回椅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另一只手背,没发出丝毫声音,思绪拢到白天的电话上,啧,分给季瑾舒的任务也不知道查的怎么样,能拿到名单就好办了,就看有的人肯不肯......

正经的事没想多少,看着计价表上跳动的向红数字,想起和即将要付的车费,冷不丁又想起林晦——他也是加班加的脑子犯抽,他又不跟那小子一样到现在都懒得跑完宿舍手续,一到值班的时候晚上蹭着别人宿舍,啧,要是赶上一级加强,找不到宿舍蹭,有他哭的。

......但他又不是林晦,他有宿舍住,所以他到底为什么深更半夜不住宿舍,还要苦哈哈地打车回出租屋,睡不到几个小时,再打回局里上班?

时潇眉头紧皱,沉默半晌,半阖眼皮,瞥着因为他周围更提心吊胆时不时往车内镜瞟的司机,......似乎始作俑者也是他,冷不丁得出结论,啧,原来有病能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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