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维昭脸上闪过意外,她看向言赋,言赋看样子也不知道。
叶维昭接过。
“这次呢,阿姨就收下,下次不用破费,”叶维昭说:“你以后对言言好就行。”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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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安市下第五场雪的时候,迎来了春节,医院护士站象征性地挂上了几个纸灯笼。
快到年关,心外科格外忙碌,应该说整个医院都格外忙碌。
早在科室轮转的时候,王山山就总结好了公式,眼科耳鼻喉和消化科最忙,眼科鞭炮炸伤,耳鼻喉科拔鱼刺,消化科看暴饮暴食胰腺炎胆囊炎,神外也不闲,喝醉酒治脑出血。
相比之下其他科室都还好。
毕竟中国人还是讲究个忌讳,大年头的没大毛病非要找医生逗闷子的少。
当然也有,是从骨科那边传过来的,说是去年大年三十,家里正吃年夜饭,老太太因为一句话和儿女斗气,叫救护车送自己来急诊看30年的腰间盘突出。
也算是小刀剌屁股,让大家开眼了一回。
过年嘛!向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就拿心脏血管疾病人来说,有的患者是不高兴来了医院,有的患者是太高兴来了医院。
有一种病叫做心碎综合征,无独有偶,还有一种病叫过度开心综合征,二者都是在应激状态下,心功能受损出现的问题,尤其是家里有老年人,一定要保持情绪的稳定。
大年三十的晚上,言赋喜提二十四小时值班,当然了,王山山作为单身人士,也得留下来陪她。
王山山家里人送来年夜饭,她向言赋介绍,红烧鱼象征着年年有余,清蒸鸡代表着吉祥如意,还有热腾腾的饺子,寓意着团圆和幸福。
言赋下楼买了几罐可乐,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春晚。
这时,言赋手机一响,是霍骁然发来的一家人吃团圆饭的视频,言赋无声笑了下。
十一点多的时候,言赋逛病房回来,看到值班室外站着的霍骁然。
言赋快走几步,“你怎么来了?”
霍骁然:“我找言医生啊。”
言赋:“可是医院有规定,不让家属陪着上夜班。”
“家属?”
“谁是家属?”霍骁然故作惊讶,“言医生你都有家属了?”
言赋神气地抬头,“那当然,我的家属是世界上最帅的人。”
霍骁然眼角不自觉上扬,笑意在眼中流转,却硬生生压下去,一本正经道:“言医生请你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我是来找言医生看病,关于心脏方面的。”
“原来是看病呀?”言赋抱臂看着他,“那你说说都有什么症状?”
霍骁然低声叹气,“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总想见到我女朋友!”
言赋歪头看他演,“那你这种症状多久了?”
“十多年了。”
“那你来晚了,你得的是相思病,这都病入膏肓了。”
霍骁然:“这不是打听到神医言赋今天值班,马不停蹄赶来了。”
“你能治吗?”
“你都说了我是神医,当然能治。”言赋确认四周没人,对霍骁然说,“你低头。”
霍骁然笑着照做。
言赋快速在他脸颊亲了一下,歪头笑,“病好了吗?”
“好了一半,”霍骁然指着另一边脸颊,“还有这一边。”
言赋垫脚亲了他另一边脸颊,“现在呢?”
“现在好差不多了。”
“病看好了,我是不是得付医药费了?”
言赋:“言医生呢喜欢你,你可以免费。”
“那怎么可以,虽然我也喜欢言医生,但是医药费一定要给的。”
“你伸手。”
言赋照做,下一秒手心里对了几个沉甸甸的红包,言赋惊讶,“这么多红包?”
“里面呢,有我的,还有我爸妈和奶奶给的,他们都希望我的漂亮宝贝平安快乐。”
言赋:“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红包,还一次性给这么多。”
霍骁然轻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揽进怀里,落在腰间的手臂很用力。
相思病。
大学的时候无意间翻开了《霍乱时期的爱情》,看完觉得这书和讲霍乱很少,大部分都是在说爱情。
或许书中的某些设定,和他接受过的主流教育相背,但某一天下午读到某一页,他深有共鸣。
那一页写道。
阿里萨第一次见到费尔明娜,开始寡言少语,茶饭不思,辗转反侧,夜夜难眠,到后面甚至腹泻,吐绿水,晕头转向还经常突然昏厥。
像是染上了霍乱。
于是他的母亲找来了一位教父替儿子看病。老人看到病人的情况后吓了一跳,因为他脉搏微弱,呼吸沉重,像垂死之人冒着虚汗。
但奇怪的是,阿里萨并没有发烧,浑身也没有疼痛的地方,探寻隐情之后,教父说相思病具有和霍乱相同的症状。
最后两行半是这么写的。
“他开出方子,用椴树花熬水来镇定神经,并且建议病人外出去散散心,希望通过距离让他得到安慰。可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的愿望却恰恰于之相反。”
“他甘愿享受煎熬。”
看到那一页,霍骁然突然恍然大悟,或许除了《霍乱时期的爱情》这个名字,还可以翻译为《爱情像霍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