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精神依旧亢奋的南星难以入睡,趴在桌上用便原有!签纸抄录今日的讲解重点,可没写几段,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好奇怪……明明不困的……
缓缓倒伏在桌上,睡着前最后的意识,是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轰隆……
雷声由远至近,由小到大,最后在耳边炸响。
撑开困顿的眼皮,谢南星看到的不是客房的木桌和写满笔记的便签纸,而是熊熊燃烧的火海与连绵不断的落雷。
又是预知梦吗?
借着不断落下的惊雷和火光,她打量四周。全是残垣断壁,已看不出原先是什么建筑,坐落于山谷的最高处,目之所及,全是各种各样的尸体。
这是什么情况?!
又是梦吗?
尸山血海之中还有少部分能动的,定睛一看,竟是各种兽首人身的半兽人?
将视线拉远,谷底和山丘上倒伏着更多的尸体与各色各式的旗帜,有几个图案在阿尔温讲解西大陆知识时见过。
兽人……西大陆……人族的军队……这是两军对垒吗?
制作精良的盔甲对阵简单粗陋的皮具,本以为会是一边倒的屠戮,可看双方残存的数量,竟然是兽人一方险胜了。
这个梦什么意思呢?
过去的残影?
又或者……
是未来的警告?
就在谢南星倍感疑惑之际,昏暗的夜空仿佛破碎的冰面,绽开数不清的裂缝,从缝隙中渗出的阳光让夜晚变得如白昼明亮,也让原本就血腥的场景随着视野的清晰继续升级。
鲜血、断肢、内、碎肉,惨烈的程度让她产生了强烈的不适。
璀璨夺目的金色光线从高空射下,所过之处,还活着的兽人燃起火焰,凄厉的惨叫过后,只余下一团黑色的影子。
见此情景,原本以为死绝的人类阵地里陆续爬起遍体鳞伤的,他们激动的欢呼起来。
啧~还是听不懂讲什么啊……
身后传来急切的呼唤,调转视线的谢南星愣住了。
站在不远处乱石堆上的……不就是自己吗?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不少血迹,看起来蛮惨的。
一名长着尖耳的少年在地上艰难爬行,他的双腿已断,无力的耷拉着。
不远处,喘得像拉风箱的狮头兽人背上插满了羽箭。和精灵少年的惊慌相比,他的表情更多的是沉痛。
距离最近的是个身披暗色长袍的男子,精美的银线刺绣早已被鲜血浸透,在一堆穿着毛皮和藤甲的兽人当中尤为显眼。
“抱歉了诸位。”梦境里的她扯了扯染血的嘴角,拉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做出的承诺无法再兑现。”
只有‘自己’说的,谢南星才能听懂了。
跪坐的长袍男子缀住她被鲜血浸透的衣袍,与没有血色的手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并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大家,为了万兽氏族。”
伴随着布料的撕裂声,梦中的谢南星化形为一头体型庞大的银龙,拖着渗血的躯体向还在不断变亮的天空飞去。
在双目无法视的强光中,血肉撕裂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然后影像与声音都归于平静,只余下刺目的白。
一个直达脑海的声音斥责,非男非女,空灵而悠长。
[身为使徒,你不该介入凡尘的争斗。]
※※※※※※※※※※※※※
导师小院附近的通道里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一定要去吗?那可是时异局仅存的元老。”卢平看着通道尽头的独门小院,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在一众候补生中,他的成绩并不出挑。没进时异局之前,只是个父母早亡、没有亲戚愿意接收,还未成年就辍学的社会小混混。
一次参与帮派斗殴,他差点被对手给揍死,正好遇到同样也是混混的陆离去寻晦气,把对手全都打得屁滚尿流,还好心帮他打了个120,算是变相救了他一命。
因此,当陆离向卢平提出要求帮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怕什么,和其他几个相比,导师就像他自称的,只算三流法师。”
白天刚和朱家兄弟定下联手的约定,陆离转身就强迫受过他恩惠的卢平夜闯导师的居所。
靠着潜行者可以让同伴也一起隐匿的特殊异能,他们躲过了沿途的监控。
“对他们安托雷人或许如此,对我们……”卢平嘴上不说,心里可不赞同陆离的狂妄。
什么叫三流法师,亲眼见过导师施法的没一个相信这种自谦的说辞。
“别扭扭捏捏的,要不了多久,前台的那个妞就会把我们的行踪报告给代局长,知道我们夜闯导师居所只是迟早的事。”对于卢平的一再拖延,陆离很不耐烦,全是为了能悄无声息的潜进导师的院子才忍下来。
虽然嘴上称其为三流导师,陆离心里也清楚,对付他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