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天边的月牙,是清亮的,山中有鹳鹤的咕叫,乍听阴森。
郁决点头,又道:“三批青铜炉拿去炼丹,未免有些铺张浪费?”
秽生很快摇头,“宫主爱美,常需丹药保持容貌,青铜炉容易烧坏,需量大。”
郁决恍然醒悟似也,笑着应和几句,秽生很快就被他温和清冷的一张脸骗了,不知不觉又抖了几桩鹊丘宫的事儿。
最终,秽生又被郁决打发走了,临走前不忘郁决说的话,少宫主喜静,他不能靠她太近,会叨扰少宫主。
秽生十分听话地点头,离去。
不过半盏烛的时间。
“郁——大——人!”
芫花在浴房里喊郁决。
郁决来到浴房外,听见芫花叽叽喳喳说甚么衣裳没拿,求他递进来。
郁决找来芫花要的衣裳,正想丢进去就走,却不曾想,看见一双沾满水渍的腿。
他很快知道,这不是属于芫花那副新皮囊的腿,因为,这双腿短很多。
忽然间,这双腿翘了翘,六折木屏风后传来甜嫩的声,“欺津——”她拉了很长的尾调。
芫花仰在浴桶里非常不满地甩腿,“衣裳!”
郁决垂下眼,将衣裳搭在屏风上,转身要走,又被芫花喊住,“郁大人,你不洗呀?我不和不洗澡的人躺一张床。”
她是一只很爱干净的小狐狸。
郁决背对屏风,已经猜透芫花肚子里的坏心眼了,他直接拒绝:“我不和你一起洗。”
芫花被看透了,但她理直气壮,“哦,我可没说要和你一起洗,你衣裳挂太高了,我拿不到。”
她知道自己变回去了,脸上的红斑和疱疹也消失了,是从前那副身子,屏风也的确很高,她踮脚都够不到。
郁决还是转回来,把衣裳取下。
浴桶外边搭着两条腿,中间一只高高举起的手,高举的手张张合合,示意郁决把衣裳拿到她手上来。
郁决抿唇,走近,递衣,转身,一套动作很快。
可他却迈不动腿了,他背上衣衫被水浸湿,有一双细嫩光滑的手臂从背后,圈了他的脖颈。
狐狸说话,湿热的气缠在下颌,“欺津,我想看看。”
他知道她想看什么。
上回,芫花分明乱了神思,眸子都朦胧失了神,嘴里却还在嘟囔想看看他。
“你看过了。”郁决尝试剥离颈边湿漉漉的手。
“看过了可是我还想看嘛。”芫花把下巴搁在郁决肩膀上,她摸透了郁决最心软的时候,故意放软声,像在哄骗他,“欺津,你转过来,你上次没看见这副身子呢,很漂亮的,两副身子换你一副,这般好生意都不做呀?”
芫花回忆那时郁决的动作,学着他,凑下巴去亲吻他的侧脸,柔软的唇贴上净白的面。
郁决忽推开芫花,凶狠的调直冲她来,“芫花,你如今胆子真是大了。”
芫花害怕,但芫花无端相信,郁决只是装腔作势,毕竟他从来就没有对她怎样。
芫花强硬把郁决掰过来,直面自己,她骂骂咧咧地嘀咕,手已经开始干活了。
解带除衣,尽管有一双手阻拦,但她更灵活。
直到仅剩一件薄薄的里衣。
郁决擒住芫花双手,芫花色胆包天,梗着脑袋与他对视。
执拗对执拗。
芫花赢了。
再一次见到,芫花竟觉得,也不是那么那么丑,但还是肯定自己更好看。
芫花嬉皮笑脸的,完全没有一点袒露相对的羞涩,反倒是这人人闻之丧胆的督公露了怯。
“郁大人,你还是很漂亮的,”芫花大胆地上手,抚过之处,还挑逗地勾了一把。
郁决猛地咳起来,芫花还以为他冷,拉了他一把,“你也泡呀,着凉怎么办?”
芫花嘴里贴心,手依旧不老实,她还想戳一戳郁决,叫郁决扼住了腕。
芫花继续装可怜,刚张口,“欺——唔!”
所剩话语,俱叫另一张唇堵回去。
发了狠的用劲儿,像着了魔,犯了癫,啃咬着唇上软肉,芫花疼了,却叫不出来,只得闷着吟呜,她嘴唇一动,就与郁决唇舌交触,绵绵绕绕。
太深。
芫花彻底仰进了浴桶,温水将她包裹,进入水中的最后一刻,她看见郁决也坐了进来。
余下,是耳膜处的温水浮动。
两唇没有分离,郁决就着这个姿势,捧起芫花的脸,把她带出水面,她背靠浴桶内壁,唇边滑下透明的水,到底是浴桶里的温水还是其它,她不得而知。
芫花睁大眼观察郁决,郁决也看着她,然后,唇与唇的亲密接触结束了,芫花有点依依不舍地舔嘴巴。
芫花的耳朵露出来,垂搭成一条平线,无声诉说她还未餍足,她凑上去,还想继续,郁决却一根手指推着她脑门,把她推开了!
芫花的尾巴无意识卷出来,朝郁决背脊抽了一下,郁决勾了笑,吻了吻芫花的唇角,下颌,颈肩。
滞在柔软起伏中。
芫花哼哼唧唧地扭动腰肢,尾巴又无意识地抽了郁决一下,她没办法控制耳朵和尾巴,动物大多都不能控制。
郁决抬头,低细的嗓中有雌雄难辨的温柔,他明明是懂芫花,天底之下,再没有任何人比他了解芫花,可他还是蓄意引诱,要她开口,“怎么了?”
“里、里面……”
“听不懂。”
“……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