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们人说的,贪多则失。
“哎呀,郁大人你到底要说甚么啊,咳死你得了,去抓点药喝罢。”
你老人家真是药不能停啊。芫花在心里嘟囔。
“叫你别上去,郁九会处理,”郁决拧着眉,凤眸被他咳得半眯,勾了别样瑰丽的弧度,他勉力闭唇不让自己继续咳。
芫花多看了两眼,再次于心里重复方才的想法,她是不会勾引其他大官的,除非他们比坏郁决漂亮。
倏然间,楼上一声尖叫,闹哄哄的二楼瞬息安静,他们惊恐的眼神落到适才郁决站过的地方后一点距离。
“言多必失,您可要好好管好自个儿的嘴,咱家担心你失言,帮您一把,您以后可得琢磨琢磨再说话呐,”郁九阴凉却柔柔地笑挂在嘴角,手里是沾血的软刃,软刃上挂着一鲜红湿软的物。
地上一个粗犷的汉子捂着满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盯着郁九。
郁九抖刃,甩掉上面软趴趴的东西,见人还坐在地上,他俯身下去,阴影罩住汉子,“要咱家扶你起来?”
汉子猛地甩头,档下慢慢浸湿一片,散出了味道。
“捡起来,”郁九的笑始终不消,软刃尖点了点地上的东西。
汉子害怕照做。
“吃了。”郁九笑。
众人屏气,又使劲后挤,拼命离郁九更远。
郁九一身厂服,面白身瘦,典型的太监模样,这事儿闹到一楼大堂去,威胁小鞍子那妓女气焰都小了不少。
汉子似下了决心,颤抖着去捡那鲜红的东西,刚要往嘴里塞。
“呕,不行,晚饭真的要吐了,”芫花胡乱甩开郁决拉她的手,提起裙子往楼外跑。
郁九用软刃抵了抵汉子的脸,满身戾气,“看甚么看!眼珠子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小九,收手,”郁决耸拉着眼皮,抬腿朝大堂走去。
郁九瞪了汉子一眼,收刃跟着走。
“我养父来了,你还敢抓我!”小鞍子如见救星,泪眼巴巴地望向阔步而来的郁决。
妓女强硬地撑起腰板,今儿个死活也要把钱拿了!
却没等到和郁决扯皮,一沓大额的纸钞砸到地上,四散而飞。
郁决缓缓展笑,眼里的鬼翳不配合地溢出,他轻轻慢慢地说,有如情人细语呢喃,"郁鞍,回去把你那长的也砍了。"
……
“呕呕呕,”芫花一手撑在梨园外墙打干呕。
“这么恶心啊?”郁决走到芫花身边来,看她呕。
人呕起来的样子委实不好看,扭曲堆叠的五官连芫花自己也不喜欢,她侧过头,抚胸顺气,结果碰到撞到案沿的那一处,疼得缩肩。
郁决轻拍芫花的背,低垂着眸看地,“这样说话很恶心?”但他们这群人,一直都是这样的。
“倒……呕……倒也不是,”芫花提步前行 ,不要郁决拍她,“你晚饭吃了肉丸子听见这么说,你也会这样的。”
“哦,那万幸我没吃,”郁决跟上芫花,他发现她搭理他了,“你别走。”
凭啥?
芫花不睬。
郁决悄悄扯住芫花的袖子,垫了几步弯腰到她耳边,"你抱抱我罢。"
芫花没感觉到袖子被他拉住了,也不回头,“郁大人,体虚要找医官,你还有一堆嗷嗷待哺的儿子,别早死了。”
郁决盯着他手里一截袖,压不住的笑宣昭在脸上。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芫花跑,郁决就快步追,总之距离很近,他一直没让她留意到自己已经被拉住了,这样看上去,像是手牵手着。人群挤来,也冲不散他,一路无言,郁决就这样跟着。
夜幕星繁,灯笼明亮,可郁决只觉得身前藕粉的衣裙最亮,她头上的乌发最明。
夜的凉风袭来,郁决忍不住又开始咳嗽,本觉得烦躁,可他察觉到每当他咳嗽,芫花就会放慢脚步,像在刻意观察似的,即便那一点点停留非常不显眼。
携坏的笑意攀上郁决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