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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苦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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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去买点药吧。”

陈速摇了摇头,疼吧,疼一会儿他心里反而舒坦,腿不疼心疼,腿疼起来也就顾不上心疼不疼了。

杆子倒吸一口冷气:“你打算就这么扛过去?”

又不是没扛过,陈速轻轻“嗯”了声,翻个身裹进被子里,缓慢地闷声交待:“你把早餐做了再走,煮个荷包蛋,放红枣、枸杞和蜂蜜,红枣把核去了,热杯牛奶,再烙个葱油饼。”

杆子说:“我把穗宁带店里去吧,你这样也照顾不了她啊。”

陈速睁开眼想了想,说:“你守着她吃过早餐再走,记得把用过的刀收起来,她平时多数时间也安安静静自己呆着画画。”

杆子离开房间合上了门,按陈速的吩咐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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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后的晴天,空气中浮动着潮湿的水汽,没有了苦夏那种透不过气的闷燥味道,这是无比宁静的一个上午,客厅和卧室都静悄悄的,穗宁拿着蜡笔在纸上涂鸦,不疾不徐的沙沙声仿佛放慢了时间。

陈速给她买了很多纸和笔,不许她一直盯着平板看,小孩子用惯了玻璃,再用传统纸笔,拿捏不好手感,涂得总是一块轻一块重。

突然,蜡笔又在手里断开,这是今天断开的第三支了,而且这是小家伙最喜欢的颜色——像太阳般温暖但也不会过分滚烫的橙色,穗宁皱了皱小小的眉毛,捏着蜡笔跳下凳子,往卧室走去。

陈速睡得迷迷糊糊的,腿还是疼,另外还有些别的不舒服——浑身滚烫如烧,嘴巴干涩发苦,额上冒着虚汗。

铁打的男人生病了,昏沉得难分日夜。

穗宁静静地站在床边,看了会儿,把蜡笔放在床头柜,小腿一抬攀上了床,跪坐在那硬朗坚韧的脸庞边,小手抬起,落在陈速的额头上,小心温柔地抹掉凝结在上的细密汗珠,再往下,挪到揉皱的眉心,轻轻按了按。

那双盯着陈速的清澈水灵眼睛轻眨一下,软软的樱桃唇上下一碰,试探着糯糯叫出声:“爸爸。”

陈速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看到穗宁雾色弥漫的眼睛,表情严肃得不像个小孩子,他耳朵像是被昨夜的烂泥堵了还来不及清淤,只听了个含糊,抬起手来小心摸了摸那张雪白小脸,嗓子干哑得像是塞了一把枯柴:“怎么了?”

“爸爸。”穗宁又喊了一声,这次是更加笃定的口吻。

陈速闭上眼睛,重重地挤了两下,艰难地支起身体去床头柜摸手机,手机没摸到,摸到了一支断掉的蜡笔,才忽然想起手机泡水已经坏了。

“穗宁乖,去拿平板。”陈速抱着腿从床上坐起来,微微仰脖,咽了咽干裂的嗓子。

穗宁乖巧听话地滑下床,噔噔跑到客厅找平板,解锁后递给陈速。

陈速打开她的微信翻,联系人名单一目了然,只有两个——“妈咪”和“舅舅”。

没有心思去质疑什么,娱乐圈本就复杂诡谲,江司甜和祁跃首先是继兄妹,其次是隐婚夫妻,会在称谓上做点遮掩混淆视听很正常。

陈速点开祁跃的聊天界面,满屏都是视频通话连接失败的提示,手指触摸屏幕一路往上,接通的视频停留在将近两个月前,也就是穗宁刚来棠城的那段时间。

欠费了?不对不对,微信连着WiFi也不用消耗话费啊,难道国外微信用不了?

这就触及陈速的知识盲区了,他试探着拨了个视频过去,响过一声后屏幕上弹出新的一条“连接失败”。

浓郁眉眼略有起伏,陈速抬眼看了下穗宁,她眼睛睁得明亮滚圆好像在期待什么,可是陈速脑子烧成一团炭,除了昏沉恍惚便是磋磨刺痛感,放下平板喘口气,抱着腿挤个温和笑容:“爸爸在工作,穗宁先自己玩会儿好不好?”

穗宁长睫翩跹,抓起蜡笔又递给陈速,小嘴一翘微带情绪:“断了。”

“等下去买新的。”陈速接过来,另一只大手扣在穗宁头顶,轻轻揉了揉,稍稍用力把人往外推,“用别的笔去画,穗宁先出去,叔叔有点感冒。”

他怕把感冒过给穗宁,也怕状态不好吓到她,咬牙竭力隐忍,任冷汗直流,也不能在孩子面前展现虚弱软弱的一面。

可穗宁犯起混来也难收场,她不离开,躲开大手又攀上床,两下爬到陈速腿边,那姿势倒是真的像只小狗了,鸡窝头蓬松乱着。

陈速抿抿唇,抬手抹了把额头,又在腰间搓了下手,还是伸手去给她扎头发,他的手粗糙也灵巧,龙凤呈祥都能雕,扎个辫子自然不在话下。

辫子扎好了,穗宁把头一甩,回眸展露出一个灿烂笑颜,白皙透粉的脸颊上浮出两只清浅梨涡。

陈速沉默地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四目相对氛围稍微有些古怪。

短短几秒都在想什么?

陈速在想江司甜小时候是不是也同样那么可爱,可爱得让人心房坍塌成一片废墟,又能铆足劲从里破出一株芽来,根往深不见底的黑暗走,枝叶往高不可攀的天空爬。

想要变成一颗粗笨的大树,案首挺胸笔直站立,为她们挡风遮雨。

只是短暂地存在过、拥有过、守护过,好像一生已经没有缺憾。

穗宁慢悠悠地转过身,温热柔软的小手贴在陈速筋骨嶙峋的手背上,轻轻掰了下,当然是纹丝不动。

“怎么了?”陈速主动把手从腿上挪开,嘴唇一弯无可奈何地偏头看她,“小公主还有何吩咐?”

穗宁眨了下眼,小手抓着他的裤腿往上一提,狰狞伤痕刹时露出。

陈速一惊,正想制止,毛绒绒的小脑袋往下一垂,软软的唇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

陈速心尖一颤,错愕地看着穗宁,那双墨羽睫毛轻轻颤动着,莹润小嘴挪开又嘟起,轻轻往那截恐怖伤疤上吹气。

坚不可摧的男人在某个瞬间凝固,伸出的手动弹不得。

穗宁抬起头来,天真稚嫩的声音软糯糯的:“呼呼,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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