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被一片血红的颜色掩埋时,阿斯坎颤了颤手,抚去眼底落下的血泪。没反应过来,脸颊就被米瑞莉亚捏住了,他挣扎着撇开了脸。
米瑞莉亚好声好气地拉了拉他的手臂,“你躲什么,反正我也看见了。”
“脏,我不想让你碰……”
“血?”米瑞莉亚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指腹上沾上的血液,“血有什么脏的?司空见惯的事情,难不成公爵大人你……见得少了?”
阿斯坎听了她的话,一时间也忘记了挣扎,任由米瑞莉亚将他的脸摆正,再用沾湿的面巾帮他擦干净了脸。
“比起血脏不脏的,你还是跟我说说你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吧。”说着,她手一挥,墙上挂着的一张棉被般厚重的斗篷罩在了他身上,不出十分钟就把他带到摇椅上坐着了。
纵使是虚弱时候,阿斯坎也不自觉地坐得很端正。
米瑞莉亚常常觉得这件事情很神奇,为什么这群光明族人能够把坐姿端正像是刻进基因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铭记于心呢?
一边想着,她还一边把阿斯坎的身体全面地检查了一遍。好像没有什么问题,纯粹是郁结在心所导致的。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没有,我只是……”阿斯坎眼前一晃,仿佛刚刚梦里的场景又在面前重现。面前的米瑞莉亚面容渐渐变得模糊,与悲痛欲绝满脸恨意的伊丽莎白一点一点地重合。
她现在,好不容易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只是不爱自己,没有了和自己在一起的记忆。这些都没什么,重新开始就好了,他不应该像刚刚那么急功近利,吓到了她。
“只是?”
“我只是想说,你今天穿的这件衣服很衬你。”
他很真诚,听在米瑞莉亚耳里却总能感觉到一丝诡异。
现在是说衬不衬的时候吗?简直答非所问,乱答一通好吧。
“你……睡一觉醒来好像整个人都不对劲了。”米瑞莉亚左右上下好一番打量他,之前的那种疯感完全消失了。
吃错药也没有转变那么快的吧?
阿斯坎拢紧了身上罩着的斗篷,她的斗篷宽大得能够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还有她身上的气味。
“想通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米瑞莉亚追问,转眼看见阿斯坎并不想多说的样子,白了他一眼,“算了,不说就不说,我可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好,再也不会了。”阿斯坎不愿回答她刚刚的问题,回复这个倒是回复的快。
笃笃笃——
“公爵大人。”
房内坐定的两人完全不着急开门,米瑞莉亚还抬手以一阵风抵住了房门。阿斯坎观察着米瑞莉亚的表情,好像在思考些什么,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米瑞莉亚做了嘴型:‘你的人?’
阿斯坎点头,似乎是预测到了米瑞莉亚的下一个问题,昂了昂头,眼神也随着脑袋的动作往上看去。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米瑞莉亚便读懂了他的意思,微微颔首。视线再落到阿斯坎脸上的时候,他的嘴角好像多了一抹傻笑。
不太聪明的样子。米瑞莉亚抬起另一只手,隔空戳了戳他的额头,在他往这边看过来时,笑眯眯地摊了摊手。
笑什么?她用嘴型问。
“只是觉得你能读懂我的意思……”
“很好笑?”米瑞莉亚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只不过嘴角已经悄悄地翘起来了,阿斯坎学着她的样子,揶揄地勾了勾嘴角。
“很默契,我喜欢这样子。”
“哦。”
米瑞莉亚翘着手臂点了点头,顺势放下了压着门不让打开的那股力量。
“那我先走了。”阿斯坎攥了攥斗篷上的毛,之后又珍惜地抚平了上面毛发的凌乱,铺在床上没叠多久,就看到米瑞莉亚指了指隔壁的架子。
床上的斗篷没有在床上呆多久,米瑞莉亚看他慢吞吞的细致的动作看着着急,直接用魔法把斗篷挂了上去。
“去了以后,回来先来我这里。”米瑞莉亚靠在门边随口叮嘱了一句。
“好!”一听到她的话,他的眼神就亮了一秒。
“我去去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