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僵硬了一瞬,她抬头看了看巴弗米特令人作呕的笑脸。
她咬紧牙关,强撑着坐了下来。
巴弗米特将一勺馅饼送进嘴里,他假惺惺的点点头。
“亲爱的,不喜欢吗?是不合你胃口吗?”
玛格丽特僵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
“没关系亲爱的,我叫他们给你换一份。李斯特,拿下去给夫人换一份。”他挥挥手。
李斯特撤走了这份馅饼,很快又端着别的回来。
他将盘子放在桌上掀起铃铛罩。
又是一份馅饼。
不同的内馅,不同的造型。
同样的馅饼。
巴弗米特擦了擦嘴。
“亲爱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再让他们给你换。”
他看向玛格丽特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
“这几天我们家每顿都会有馅饼,希望你能尽早习惯。”
玛格丽特沉默的离开了餐桌。
巴弗米特也没有拦她,他微笑着继续用餐。
“把她的馅饼收走吧。”他说。
接下来的三天里每到饭点李斯特都会将玛格丽特带下楼坐在餐桌面前。
每一个铃铛盖打开后盘子里装着的都是馅饼。
又等了几天,玛格丽特在这段时间里迅速消瘦了下来,终于在一个晚上,她沉默的举起了刀叉。
巴弗米特满意的看着她,看着玛格丽特沉默的吃着馅饼,泪珠夺眶而出,顺着她形状优美的鼻梁滑落至鼻尖在滴进馅饼里混着汁水被她吞下。
今晚的馅饼是康沃尔派,牛肉混着少许的羊肉,洋葱,土豆。
凭心而论,这是很香的东西。
玛格丽特沉默的咀嚼着这些东西,每一口都像在吃玛姬的肉。
她的眼泪沾在长长的睫毛上,将根根分明的睫毛变成一簇一簇的。
她的眼眶微红,沉默的流泪。
玛姬...
我的...妈妈。
玛格丽特觉得自己就像被手上拿着的餐刀剖开的馅饼,碎裂成了很多块,很多块。
每一块都蕴含着她灵魂不甘的呕吐和尖啸,而为了活下去,她全都沉默的咽下,就像咽下一颗颗滚烫的煤炭。
她能感受到那些被嚼碎的东西在她的胃里横冲直撞,一会变成石块坠着胃里大出血。一会又变成小鸟把胃里啄的千疮百孔。
她只是吃着,一个吃完了又吃了一个,直到感觉自己的胃里再也塞不下一粒沙子。
玛格丽特终于停了下来,她游魂般起身,在巴弗米特不怀好意的视线里起身离开这里。
在她回房的路上撞见了正在提裙子的黛拉,她身后是惊慌失措的德拉斯,他们脸上的潮红以及衣衫不整的模样无一不透露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但玛格丽特却没有在意,她只是朝房间走去。
一回到房间玛格丽特就捂着嘴扑进浴室呕吐,她再也忍不住了,那些褐色的东西被她吐出来,她觉得还不够,玛姬就像站在她的身边一样,在玛格丽特的幻觉里,她看见了玛姬柔和的眼神,那样的神情让她更加无法忍受自己,她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令人作呕,毫无人性。
肉馅饼是玛姬的肉,甜馅饼是玛姬的血,素馅饼是玛姬的骨头,她吃下了一整个玛姬,她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向饥饿低头。
玛格丽特散乱着头发,流着眼泪鼻涕,她颤抖着起身为自己洗漱。
结束完这一切的玛格丽特觉得冷极了,她迫不及待的跑上床用厚厚的被子裹住自己。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要怎么过完接下来的日子,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囚禁多久才被发现。
她只是在剧烈的心理折磨里丧失了斗志,浑浑噩噩又机械性的过着。
期间艾丽娅察觉不对曾寄信给她,但那些信全被巴弗米特劫走了。
他对外宣称玛格丽特病了,病的很重,希望可以钓出她那可笑的奸夫。
可惜了,从来没有奸夫。
巴弗米特的计划注定会落空。
在无果的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巴弗米特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了,他开始频繁的指派李斯特出去调查玛格丽特的人际关系。
李斯特每天都去跟踪艾丽娅,以此希望找出与她来往过密的男人,可惜他并没有发现什么。
接着他又去玛格丽特名下的店铺蹲点,可惜斯内普的魔药只由猫头鹰送达,而两个店员又都是女的,因此他依旧一无所获。
连着几次失利让巴弗米特心浮气躁,他狠狠地抽肿了李斯特的脸,逼迫他接着出门走访,势必要揪出那个奸夫。
同时他也没有放过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每天都要被德拉斯摁在椅子上被迫接受巴弗米特的摄神取念,再一次又一次的训练中玛格丽特不断的提高自己的耐受能力。
甚至不断尝试大脑封闭术。
她在练习里学的越来越好了。
高强度的摄神取念还是损坏了她的一些神经,她变得有些敏感,很容易就被吓到,看上去有些神经质又有些疯癫。
但她还没有丧失理智,她还是那个玛格丽特,她的心里还有着不服输的劲头,她的胸口还有一口绝不低头的傲气。
每到饭点她都会不断反抗巴弗米特递来的馅饼,失败后又会乖乖吃下一些再回房吐掉。她在反抗和顺从里不断反复,巴弗米特欣赏的看着这个在他眼里已经半疯的女人,每天都在不断的刺激她以此获得满足感。
李斯特回来的越来越晚了,他开始固定在晚上晚餐后回来。
比起回来面对巴弗米特的责问,他宁可在外面无所事事一整天。
现在玛格丽特又一次被扔进屋子,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依旧没有放弃自己,每天晚上,她都会强撑着自己,用意志力迫使自己洗漱干净,梳拢头发,穿好睡衣再上床休息。
今天她也是这么做的。
她干净的衣服越来越少了,玛格丽特费力的在行李箱里翻找着,一个不起眼的盒子掉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停在玛格丽特的不远处。
玛格丽特弯下腰将它捡起,拿在手里慢慢的打开了它。
是一个半新不旧的坩埚。
她想起来了,这是邓布利多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据说这是一个神奇的坩埚,你可以从里面拿出你最想要的东西,邓布利多在来信中称这是一个玩具,它无法变出任何魔法物品,但他经常会用它变出一些柠檬雪宝。
“有人说变出来的柠檬雪宝像在嚼麻瓜的轮胎,但我觉得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新婚夜那天晚上玛格丽特从这个小小的坩埚里拿出的是一双平底鞋。
她一直没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因此就将这份礼物收了起来,再也没有打开过。
她原本这次也是这么想。
但在她准备盖上盒子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什么东西在坩埚里折射出一丝闪光。
玛格丽特停下了动作,她情不自禁的将手伸进坩埚。
接着她从坩埚中掏出了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
玛格丽特注视着这把匕首,她的眼瞳被匕首散射出的光点燃。
尖锐的匕首在灯照下闪着锐利的光斑,似乎能用它劈开天地,刺穿江河。
她缓缓转动着它,心里有了一个大胆又疯狂的计划。
这真是一把,非常,非常,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