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喜福客栈请菘蓝姑娘!”
狱卒和许凌云面面相觑,许凌云看了脸她,说道:“听她的!”
*
菘蓝悠闲地坐在窗下,淡淡的日光洒在她的面上,肤若凝脂,美人好似从仙界走下来,带着一身的淡然和娴雅。
“他娘的,那陆朔狗贼,贪生怕死,那批粮食积在田庄里多久了,还没有安排好出发。”一粗鲁男人扯着厚重的嗓子不满道,气上心头,一拳锤上木桌,震得摆放整齐的茶杯晃了晃。
他讪讪地看了眼菘蓝。
“尼尔森,那批水路运来的货物怎么样了?”菘蓝淡淡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手下的棋局。
黑子一马当先,白子乘胜追击,短时间难见高下。
说道这里,尼尔森兴致盎然,眼睛亮如铜钟,邀功一般,抬头兴奋道:“我借着那批货物的通行牌在一路的码头都记上了名字,殊不知那批货早被我沉进水里了,任谁也找不到。”
没有想象中的赞赏,尼尔森脸上大大的笑容一僵,像是在苦笑,“怎么了,我做的不对吗?要不是那游行舟横插一脚,我这会早就回达尔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了。现在的牛羊肉正是肥美的时候,等这件事情办成,我就请大人让我回去一趟,好好吃他一顿。”
菘蓝有些出神。天边飘来朵朵乌云,遮住大片日光,她望着黑云逼近,右眼皮跳动不止,要有大事发生一般。
“请问菘蓝姑娘在吗?”
屋内菘蓝走下卧榻,朝门口走。
身旁的尼尔森如临大敌,双手握拳,气势汹汹地做出战斗的姿势。
“我在,请问阁下是谁?”菘蓝扬声道,边压住尼尔森抬在半空的手,伸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噤声。
门外一道沉重的男声,“我是奉许大人许凌云的命令,恳请姑娘到府中为我家大人医治。”
菘蓝犹豫了一会儿,指着后面的屏风,让尼尔森躲在后面,然后决然地打开门。
“请这位小哥稍等!”
而后又关上房门,徒留门房红着脸愣在原地,也没有人告诉他菘蓝姑娘这般貌美。
菘蓝走进屋子,提醒尼尔森一切小心,就提着医箱走出去了。
门房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见她拎着一个箱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还是上前一步,轻声道:“姑娘,这个东西我帮你拿着吧!”
喜来客栈距离许府算不得近,所以姜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浅笑着将东西交给他,“那便多谢了!”
近距离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门房羞得脸上红彤彤一片,连话都说的不利索,抖着声音道:“不谢,不谢!”
菘蓝居于凉州多年,仅仅听过这位年轻的刺史大人的美名,云云总总,不外乎是断案如神,清真廉洁,而传得更盛的是听闻他貌比潘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巧的是,凉州城这块不大不小的地方,两个人竟然从来没有遇到过。
也许是没有缘分。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至今风口浪尖之时,要请她入府医治,许家高门大户,各种珍奇药材数不胜数,加之许府向来戒备森严,许凌云又不喜和外人交谈,不至于病得这般严重,竟然要请一位陌生女医进府。
“姑娘这边请!”门房指引着她穿过敞亮的厅堂,绕过后花园,径直往后山走。
菘蓝一直警惕着四周之景,除了感叹着许府的淡雅外,一直关注着小厮的表情变化。
貌似一路上都没有见他抬起头直视她,菘蓝担心中了圈套,可又怕自己过分紧张,反而被看出破绽。
她望着面前重重竹影,停下脚步,“烦请小哥告知这是哪里的路?”
小厮见人突然停下,谨慎地问他,忙解释道:“大人在竹苑里不慎引发旧疾,府内大夫正巧出门不在,大人说姑娘心善,医术高超,这才派我去喜福客栈迎姑娘。”
菘蓝点点头,看着眼前憨厚老实的人,怎么也不像是在说谎,跟着他往竹林深处走。
林内空气潮湿,高大的竹子拔地而起,墨绿色的竹叶铺了厚厚一层,新出的竹笋冒出头来。
菘蓝漫步走在林中,见远处一人身着天青色长衫,独立于重重竹影之下,孤寂的身影让她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