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景被笑得面色发窘。
陆景也不逗他,便解释道:“最近几日,我一直同小离说呢,小离意见甚大,我也不好日日上门。”
周安景担忧道:“我去安抚下小离。”
陆景拦他:“你可别去了,免得她看见你更恼。”
“成吧。”周安景喃喃道,心中却在担忧,两人会面岂不是要减少。
步入屋内,见李仪仪安坐在内,周安景也不奇怪,本欲行礼,但陆景也在,李仪仪身份尚未公开,便作罢了,只如常问道:“程永言可好些了?”
陆景颇感意外,明明仅几面之缘,周安景同李仪仪竟如此熟稔。
瞧出陆景的疑惑,李仪仪解释道:“抱歉,还未同你说,周安景是我表兄。”
陆景震惊了,当即瞪着周安景。
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告诉她,亏她当初还想撮合两人来着,岂不是闹了笑话?
周安景摸了摸鼻子,有些理亏。
陆景见状,双眼瞪得更大。
瞥见两人的眉眼官司,李仪仪心中一喜。
当初陆景坠崖受伤,她还怕陆景怪罪周安景,两人渐行渐远来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如今看来好事将近。
陆景眼神一飘,瞅见李仪仪玩味的眼神,当即别扭地别过眼去。
周安景“咳咳”两声掩饰,回归正题道:“程永言伤好了?”
此话一出,李仪仪又开始颓了。
陆景问:“程永言怎么受伤了?”
周安景沉默不语。
李仪仪颓然道:“因为……”她没往下说。
“那你……”陆景提了一句,随即又咽了下去。
她本想说为何不安慰安慰程永言呢,转念一想,这其中说不定有她不了解的内情,还是不要瞎掺和的好。
大概猜到陆景想要说什么,李仪仪深深叹了口气。
说曹操,曹操到,几日后,程永言居然出现在了媒婆府。
陆景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去看李仪仪。
李仪仪唇角紧抿,一言不发进了屋。
“仪仪,不要走!”程永言见状,大声呼喊着追了上去,可惜受的伤还没好全,慢了几息不说,上阶梯时还摔了一跤。
李仪仪顿住了身影。
程永言冷哼一声,挣扎着爬起来。
李仪仪转过身来,一只雪白的柔荑伸过来,程永言惊诧地抬起了头:“仪仪,你不走了?”
李仪仪将他拽了起来,神色复杂道:“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还要跑来?”
程永言喃喃道:“因为你离开了。”
李仪仪低沉道:“抱歉,让你受了罚。”
程永言急道:“因为王云月逃走,我才受了罚,与你无关,你不要揽在自己身上。”
李仪仪幽幽叹了口气。
说起王云月,周安景插话道:“王云月已被抓,以防万一,这次我会亲自送她上京。”
李仪仪程永言皆很诧异。
王云月逃出牢狱手段甚是怪异,他们已经做好了抓捕不回的准备,没想到这么快就归案了。
周安景转头问陆景:“要不要一起上京?”
能与心上人在一起,陆景当然乐意,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此事就这么敲定下来,只是小离知道陆景这么干脆利落答应时,那撅的嘴能挂壶!
陆景只得哄了又哄,小离才勉强露出笑意。
夜幕降临,陆景来喊李仪仪吃饭,见她一人坐在院中,心情沉重,陆景不由好奇道:“虽说程永言脚踏两条船,但他明显更心仪你,你也有意于他,为何不把他抢过来?”
说李仪仪对程永言毫无感觉,陆景是不信的,不然她也不会在程永言摔跤之时伸出援手了。
李仪仪转过身来,垂头丧气道:“实话告诉你,从小开始,程永言便说喜欢我,可每次说完后,他便会遭殃,不是摔了腿,便是责罚,像这次,就是他说喜欢我后,王云月出逃,他又被责罚。”
末了,她有些懊恼道“像我这种天煞孤星,怎好连累他人呢!”
陆景震惊了:“你怎么能这么贬低自己呢!”
望着与上辈子如出一辙的样貌,李仪仪焦躁地跺了跺脚,道:“你不懂,你不懂……”
只有她一人守着记忆,如今她该向谁说呢!
另一边,县令府衙。
周安景给程永言换好了药,重新绑上绷带。
忽然,程永言一把抓住周安景胳膊,语气急促道:“周安景,看在咱俩是从小到大兄弟的份上,你告诉我,你对书仪真的无意?毕竟她从小黏着你。”
周安景愕然,他对程永言说过多少次了,他居然还纠结这个问题。
仿佛为了惩罚程永言,周安景单手一揪,扣紧了绷带,程永言痛得拧紧了眉。
周安景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再说一次也无妨,我只是她哥哥,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再说,我已有了意中人。”
程永言闻言,安下心来。
为了让他更安心,周安景补充道:“她呀,也会隐瞒我诸多事,像首饰被王云月等人拿走一事,我就全然不知,我娘曾瞧出一些端倪来,问她,她也只会说不喜欢,不想戴了,她呀,是怕我们知道,忍不住进宫求皇上做主,惹皇上不喜。”
程永言沉默半响,幽幽道:“她呀,就是一心为他人着想的傻姑娘、笨姑娘。”
说到这,周安景也忍不住好奇一问:“你为什么总问我喜不喜欢书仪?喜欢书仪的人也不少,怎么没见过你问别人?”
程永言闷声道:“你不一样。”
周安景更好奇了:“我如何不一样?”
程永言闷闷的,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