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欣慰,如今锦娘也算苦尽甘来。
虽然她不是很赞同锦娘用生命换得章秀才的在意和付出,但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只要结果圆满就成。
汤药喂完,章秀才见陆景过来,贴心地给她挪出位来,陆景顺势在床边坐下来。
锦娘心满意足地看着院中的章秀才母子俩,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窝囊?”
“嗯?”陆景不明白锦娘为什么这么问。
锦娘道:“很久以前,我心中就有个想法,我只想要个家,相公和娘子一起,所以纵然章秀才变过心,但我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我可以一直退,一直退,只要他回到我身边,以后不背叛我就行。”
陆景叹了口气,大概这两天见过太多的痴儿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然,身为撮合他俩的媒婆,她自然是希望锦娘章秀才和和美美,夫妻幸福的。
……
晚上,陆景坐在庭院中,抬头直直看着空中。
小离端来一串葡萄放在她面前,疑惑道:“小姐,看星星呢?晚上星星也不多呀!”
陆景托腮,奇怪道:“你说,锦娘和章秀才都已经和好了,这功德咋迟迟不降落呢?”
凡尘修最要紧的就是功德,若无功德,那修为还是寸步未进。
小离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好的想法:“难不成锦娘章秀才还有变化?”
“不是吧?!”
……
月娘带人大闹章家动静甚大,很快闹得全青城县皆知,不少好事者上门打听详情,章秀才不堪其扰闭门谢客,连书院都不去了,但还是有不少风言风语在章秀才短暂的外出时传入其耳中,不出几日,他就知道了月娘不日被押送上京。
章秀才被这消息搞得心烦意乱,一早上握着本书,根本没看进几行字,索性把书扔到一旁,提笔写字,蘸好墨后,手却不动了,任由墨汁向下低落。
他只是向月娘问个明白,为什么如此戏弄他,当真对他,对他……
若不问清楚,他余生肯定会被这个问题困扰,也和锦娘过不好日子。
可要是去了,锦娘会不会误会?
一时间两种声音在脑海中打架,让章秀才连锦娘的叫喊声都没注意到。
直至一只柔荑在他眼前挥了挥,他才回过神来,待看清锦娘,他缩了缩目光,颇有几分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锦娘恢复地很快,没几日都能下床走动了,用膳时间已到,她见章秀才久不出来,便去书房叫唤,就看到了章秀才心神不宁的模样。
月娘之事她也有耳闻,料想章秀才定还有话要对月娘说,便道:“听说月娘就要被押送回京了,你去见见她吧。”
章秀才眼中迸发出错愕的目光:“你同意?”
锦娘善解人意道:“你与她有旧,肯定有话相对她说,去一趟,与她好好告个别吧。”
章秀才低头,心里挣扎一番,而后道:“锦娘,我确实有问题想问她,此去一番,以后不会再与她见面,守着你好好过日子。”
“嗯。”锦娘笑道,嘱咐章秀才出来吃饭后,自行回了屋内,打开箱笼拿起那封未拆封的信,指尖捏得发白。
……
陆景着实被小离的话吓住了,为了以防万一,她日日去章家,就怕章秀才再出什么幺蛾子。
这日她刚到章家门口,大门紧闭,忽然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陆景顿感不好,踢开门进去,只见里面一个蒙面的杀手正追着锦娘,锦娘身上被砍了好几刀,而章婆子倒在地上,脖子上被割了一道血痕,血蔓延了整个脖子。
陆景迎了上去,与杀手对打起来,很快杀手落了下风,夺墙而逃。
陆景扶起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的锦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锦娘粗喘了好几口气,待平静下来才摇了摇头道:“我正在和娘说话,这个蒙面人就跳了捡来,一言不发就抹了娘的脖子,我见不对劲,就使劲扔东西,还是被蒙面人砍了好几刀,若不是你及时来到,我怕是和娘一样的下场。”
“章秀才呢?”
“他,他去见月娘了。”
“哈?”
陆景正诧异着,带头捕快带人破门而入:
“陆媒婆,大人请您过去,章秀才死了!”
“什么?”锦娘一听,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