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靠近银铃,取出快被她扯破的脸皮道:“他现在在哪儿?带我们去,也一并让你瞧瞧他的真面目。”
银铃缓缓闭上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掉落,狠狠地砸在手背上。
“……城西,五柳街最里面那家,门口放着一盆杜鹃。”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院子门口,白茗嘱咐几人千万不能出声,特别是银铃。
银铃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也跟在几人身后径直朝一阁寝屋走去。
屋内人影晃动,不时传出男人和女人打情骂俏的声音。
银铃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她攥紧了衣摆,忍着破门而入的冲动,悄悄挪着步子向着白茗靠近。
白茗看透了银铃的心思,出声道:“他看不见你。”
话落,她带头直接穿过了房门。紧接着,银铃咬了咬牙,也跟着进去了。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凌乱的衣衫从桌前一路散落至榻边,榻上男女正颠鸾倒凤,丝毫没感觉到有其他人进屋。
白茗转身看向银铃,朝她挑眉道:“如何?你在舒王府步步小心,为他筹谋,而他却日日沉迷美色,醉倒温柔乡。”
“负心人,该死!”
银铃当即抽出袖中的匕首,直直朝榻上刺去。
“慢着!”
白茗手疾眼快,挥拳打掉银铃手中泛着冷光的利刃,上前一步拦在她面前,沉声道:“银铃,不可冲动行事,克邬的确该死,可不是现在。”
“他为什么要骗我?我对他不好吗?”
白茗紧紧握住银铃颤抖的双手,拉着满脸泪痕的女子往门外走去,她也不知如何安慰银铃。
克邬风流成性,来者不拒,如今身体落下残缺,竟比往日更甚。
阑祁兄妹和云君陌并未进屋,都待在院子里等着,见两人脸色难看,银铃惨白着脸,神情恍惚,一看便知受到的打击不小。
几日后,舒王在朝堂上大放厥词,处处与凌泽阳作对,更有大臣附和,好似中了邪一般。
凌泽阳将舒王禁足于王府,府外重兵把守,舒王则日日穿一身明黄色龙袍自说自话。
金玲在假山后看着疯疯癫癫的舒王满眼都是嫌弃,她瘪瘪嘴,说道:“银铃,你的蛊不怎么顶用啊。”
“不急,好戏还在后头。”
银铃将身后的男人一把退了出去,正好落在鱼池中,吓得几尾红鲤四处逃窜。
落水声不大,并没有惊动亭子里自言自语的舒王,男人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狼狈地爬上岸,径直走向舒王。
掌风贴着舒王的头顶朝下袭来,咚的一声,舒王被男人打趴在地,男人用脚踩着舒王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老东西,去死吧!”
“…….克邬?”舒王浑浊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清明,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着克邬的衣摆,“救我,小皇帝要杀我!”
“呵!”克邬居高临下的看着向自己求救的男人,随即嗤笑一声,脚上的力量又重了几分。
“克邬,你……你要干什么?”
舒王抬起双手用力地抵着男人的小腿,他脖颈上青筋暴起,表情十分痛苦。
“他们说,你死我活,或者我死你活,依你看,我该如何?”
闻言,舒王张了张嘴,他的胸膛被克邬用力踩着,呼吸不畅,越急越发不出声音,憋得脸色涨红。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为你准备了一颗神药,能让你走得不那么痛苦。”
说罢,克邬伸手捏着舒王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巴,将丹丸放入口中后又给他灌下了一杯茶,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克邬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地上的男人抽搐了几下,随后没了动静,克邬俯身检查了一番后转头望向假山。
“他死了。”
假山后的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一同走了出来,银铃盯着眼前面露惧意的克邬说道:“每日一粒,一月后解毒。”
一个瓷瓶从她手中抛出,克邬忙伸出双手去接,刚拿到瓷瓶就迫不及待地倒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银铃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吃吧!吃吧!你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三人离开后王府内的奴仆才发现自家王爷倒地不起,于是上前准备扶人起来,刚刚触碰到舒王的胳膊就察觉不太对劲。
仆人凑近一看,自家王爷脸上五官扭曲,全身的毛孔渗出发黑的血珠,一股腐败味正从尸体上不断散飘散开去。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没了!”
仆人连滚带爬地跑出院子,直奔大门而去。门口守着的侍卫见有人强行出府,立即挥刀示意其停下,却不想来人非但不停,还加快步子从门口溜了出去。
侍卫连跨几步,一把扯住仆人朝后面扔去,只听砰的一声,尘土飞扬,他立即将刀刃抵在仆人的脖颈处。
“大人,饶命,小的看见王爷他……”仆人咽了咽口水,颤抖地出声,“小的看见王爷死了。”
侍卫握刀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圣上曾说今日便是舒王的死期。
不愧是圣上,真的神了!
他紧了紧刀柄,故作镇定地押着仆人进了府,朝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