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茗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带稳住心神后,掐指一算,那本书册居然是从李翩然的祖宅下挖出来的。
天意如此,因果循环。
看来封亦安命中注定有此劫,符咒的效用不会太久,再过月余便会失效,怪不得要在五日后完婚。
“茗儿,那本书册……”
还没等他说完,白茗就接过话来:“无碍,到时封亦安会处理的。”
封亦安怎么处理?无非是受着些罢了。
李翩然还不知道,惹怒他,这日后可就没好日子了。
想当初,师父和师兄就是这样没了的。不过,也算是天道好轮回,恶人自有恶人磨!
白茗冷哼一声,轻甩衣袖,面前的景象忽地消失不见。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残阳的最后一点儿光辉被侵蚀,留下血色的晚霞。
三日前,白茗和云君陌夜探舒王府,却看见本应该死去的克邬居然还活着,不过脸上多了几道从眼角划到下颌的疤痕。
她记得克邬好像还被关在羯胡的牢房之中,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云君陌也不清楚,当时阑祁派人将克邬关了起来,手脚连同颈上都被锁链束缚,凭他一人是不可能逃脱的。
“要不要给那边说一声?”白茗出声问道。
“好,”云君陌点了点头,祭出一张符纸,念诀后一道金光自他手中飞出高墙,跃向上空,化作一点流光朝西北方向飞去。
“茗儿,先等等看阑祁那边怎么说,此事牵扯太广,强行卜算会收到反噬,千万莫要意气行事。”
白茗心虚地低下了头,他如何知道自己想要卜卦?
云君陌勾唇笑了笑,食指弯曲,朝白茗白皙的额头轻轻一敲:“怎么?你还真想卜上一卦?”
“自然没有,这事儿和羯胡有关,本就应该让阑祁来解决。”
白茗上前一步,挽上云君陌的手臂,紧接着,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她咽了咽口水,可怜兮兮地问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
云君陌的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将白茗往怀中一拽。
白茗忽地惊呼出声,男子独有的气息围绕在她身旁,想起以往种种,她的心跳突然加速。
“让娘子饿肚子是为夫的过错,稍等片刻,为夫定喂饱娘子。”
话音落下,白茗被云君陌放在软榻之上,在她无聊到快要睡着时,一股香味飘进了屋子。
云君陌端来了一碗馄饨,又一个一个地喂到白茗嘴边。
白茗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子:“味道不错!”
“……娘子饱了,可为夫还饿着呢。”
这话说的,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白茗看向只剩下汤的瓷碗,是她疏忽了,应该给他留几个的。
“那我再去……唔……”
未尽的话语被云君陌突如其来的热吻堵回了肚子里,和以往不同,这次的他太过热情,炙热的呼吸扑面而来,烫得她的心口莫名颤了颤。
前世今生,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他悄然生了情,到死也没宣之于口。
榻上垂下的纱帘随着他的动作而剧烈地晃动,凤眸下已然汹涌澎湃。
末了,在土壤中种下了一颗种子,静等其破土而出。
“睡吧。”
云雨骤歇,云君陌在白茗的额头落下一吻,轻柔地搂着她。
百年前,初次相遇,许是一见钟情。
可天违人愿,他命里注定有一死劫,而她,亦是如此。
幸而他们在今世重逢,得以再续前缘。
盖臧城内,阑祁收到云君陌的书信后立即派人去牢里查看,被锁住的男人蓬头垢面,身形如枯槁,看样子也没几天活头了。
侍卫粗鲁地扒开他脸上的碎发,厚嘴唇,眯眯眼,他厉声问道:“罪人克邬在哪儿?”
男人眼神呆滞,张了张嘴,却不见发出任何声音。
侍卫回殿后如实禀报,阑祁闻言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将手中的折子重重拍在案几上。
金玲见状,出声劝慰道:“哥,克邬虽然逃走了,但人不是还在茗儿他们眼皮子底下吗?能无声无息救出克邬的人不可能是舒王,而且,我在牢中发现了蛊术的痕迹。”
“蛊术?”阑祁疑惑地看向金玲,“谁的蛊术在你之上?”
金玲摇了摇头:“哥,在蛊术上我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除了一人。”
“……是银铃?”
金玲嗯了一声,取出手中的白瓷瓶,瓷瓶内装着五、六只通体黢黑,似芝麻粒般大小的蛊虫,正不停地爬动着。
“此乃换身蛊,可易容改形,但有一个颇为严重的后遗症。”
阑祁正襟危坐,等着金玲的答案。
“女子毁容,男子毁身。”金玲挑了挑眉,直直地盯着阑祁的身下。
阑祁就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去,蓦地,脸色泛红,有些尴尬的拢了拢衣袍。
“咳,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一个时辰后城门口,我在马车上等你。”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