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铄一把抱起白溢,勾了勾嘴角:“溢儿,你三姐姐那只不过是花拳绣腿,想学的话,二哥哥教你。”
白茗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致,便厚着脸皮,谄媚道:“二哥,那你也教教我呗!”
“哎呀…最近感觉肩有些酸,也没人给我捏一捏…”白铄话音刚落,白茗便懂事地给他捏了起来。
白老爷和白夫人一进屋就看见这温馨的一幕,两人相视一笑。
入夜,万籁俱寂。
丑正时分,皇帝突然从病床上坐起,踉踉跄跄地来到龙案前。
陪夜的内官听到动静醒来便看见皇上伏案疾书,朝门口通报:“皇上醒了,快去请皇后娘娘。”
须臾,只见皇后行步如风来到承明殿:“皇上,您终于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皇上双眼凹陷,脸色惨白,虚弱无力的手颤抖地将遗诏递给皇后:“皇后,你且先听我说。阳儿为长子,待我走后他便是下一任大玄皇帝,遗诏我已近拟好。如今阳儿还小,很多政事还需你从旁协助,待他弱冠后再将朝堂全权交于他,今后大玄国就托付给你了。”
皇后接过遗诏,凤眸微闪,将皇上搀回龙榻后轻声道:“太医们正在商议治疗的法子,您会没事的。”
“你别安慰我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咳咳…”皇上突然咳出了一团黑血。
“皇上!”
皇后吓得变貌惊色,一时失了分寸,朝门口的辛内官喊道:“快传太医!”
不多时,太医院一行人冲冲赶来,诊脉后,沈院判面色微凝,杜口木舌。
皇后看着沈院判紧锁不展的眉头,问到:“怎么样了?”
“回皇后的话,皇上刚刚太过激动,以至气血翻涌,毒已深入心脉,怕是就在这两天了。”
“下去熬药吧,按时送来。另外,今晚发生的事不得外传。”皇后在明成殿坐了一夜,看完皇帝遗诏,思绪万千,望向已经命悬一线的皇帝,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翌日,白茗早早地起床梳洗,天微亮时便去找白炎,闹着要出门。
二人来到大门外,白炎将青川备好的红漆描金食盒提上马车,白茗一脸疑惑地看向白炎。
白炎将食盒打开,盒里装着如意糕、玫瑰酥和水晶软糕,说道:“我回来时在城郊发现了一处好地方,上了马车先休息休息,还有一段路程。”
马车上,白茗兴奋得坐不住,一路都趴在窗边看着被大雪装扮的旖旎景致。
半个时辰后,白炎一行人来至城郊一处竹林,乳白色的浓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林间缝隙撒下来,在积雪的反射下如点点星光,美如仙境。
白茗下了马车,蹦蹦跳跳朝林间跑去,箓竹紧随其后,白炎吩咐青川停好马车,也跟了上去。
“大哥,这里!”白茗朝白炎招了招手,“我找到了一处好地方。”
竹林间的雪覆盖的并不厚,太阳一晒,消融了不少,白茗正站在林间一块空地上,周围都是笔直的竹子,就这一块地方空空的,仅有一块大石头突兀地立着。
白炎快步走来,疑惑地看向石头,这茂密的竹林间居然有这么大一块空地。
“大哥,你看…”白茗拿出鞭炮放在石头上,接着用火折子点燃引线,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竹林间响起了炸裂声。
一时之间,鸟儿群飞,清脆的叫声不断回荡在林间。
白炎环顾四周:“幸好这没…老人家!”
“嗯?什么老人家?”
白炎抬手指了指右边,只见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从林间蹒跚而来,瘦削的脸上带着隐隐怒气。
白炎迈出一步站在白茗前方,拱手缓声道:“老人家,晚辈不知此地有人,惊扰了您休息,实在抱歉。”
老人看白炎举止文雅,彬彬有礼,脸色缓和了不少:“万物皆有灵,你们莫要在此处顽皮嬉闹。”
“我们这就离开。”
白炎恭敬地朝老人行礼后便拉着白茗离去,刚走了两步就听见白发老人发出疑惑地声音:“咦?小子等等。”
白炎和白茗转过身去,只见老人细细打量着白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隐隐带着些激动之色,嘴里嘀咕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白家兄妹此刻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欣喜万分的老人。
白茗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出声道:“老爷爷,我们可以走了吗?”
“不急,待我取一物交予你。”说罢,不等白茗回话老人便悠悠离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老人才姗姗而来,递给白茗一个暗红色的布袋子,白茗双手接过,心里有些好奇,刚想拆开就被老人出声制止,并嘱咐道:“待及笄之时再打开,就当老头子送你的成人之礼。”
白茗疑惑地看向白炎,白炎向她点了点头,转身朝老人拱手告辞。
老人的身影渐渐隐藏在竹林深处,白茗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大,他怎么知道自己还未及笄,真是个怪老头。
白炎看白茗一路上闷闷不乐,原本细长的柳叶眉缩成了一个八字,可能是没玩尽兴,便暖声安慰道:“茗儿,回去大哥陪你打雪仗。”
白茗摸了摸袖子里的布袋子:“大哥,那个怪老头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们快些回去吧。”
说罢便拉紧了白炎的衣袖,加快步伐朝路边的马车走去。
回城路上,阳光被黑云遮去,车外的雪也越来越大,快看不清路上的行人了,极目一望,尽是白色,回家后白茗将布袋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衣橱中的红木匣内。
暮色苍茫时,皇城中传来皇帝驾崩的钟声,举国齐哀,百姓们纷纷自发的挂上了白布。
新帝灵前即位,守孝三月后举行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