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加莱克确认。

“在伊路面前提起多伊尔，会刺激到那孩子，你是这个意思吧？”

“……对。”加莱克有些惊讶，“你接受得还挺快。”

“看到你的反应，我还有什么不好接受的呢。”

“……”

加莱克尴尬地喝了口咖啡。他有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控会是说服克劳迪的助力，但如果能重来一次，他还是希望自己没有爆发过。

“在你看来，多伊尔就那么坏吗？”

克劳迪也抿了口咖啡，大概是心情的缘故，往常香醇的咖啡现在却只品得出苦涩的味道。

“我认为多伊尔无论做出什么事，出发点一定都是好的，你认为我的判断是错误的吗？”

加莱克没说话，他冷漠的表情已经把态度表现得很明显了。

克劳迪叹了口气。

“能告诉我吗？多伊尔差点儿害死了伊路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家魔吗？”

“当然。”

“他抽干伊路的魔力，捆住他的手脚，把他扔到了家魔堆里。幸好伊路遗传了恰丽的体质，身体修复速度异于常人，才勉强活下来。”

克劳迪艰难地理解了一会儿这段话。

“这听起来是在杀人。”

加莱克深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会为他辩护说‘没有亲自下手’呢！”

“所以在你看来，我会无脑向着多伊尔？”

加莱克耸了耸肩。

克劳迪又叹了口气。

“加莱克，我真的没有故意向着他说话，我真的只是基于对他的了解做了些合理分析罢了。”

“哦。”

加莱克不这么觉得，但他不想吵架。

“我是说真的！”

克劳迪想为自己辩护一下，但一时找不到证明的证据（反例倒是有现成的），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先解决其他自己在意的问题。

“伊路还好吗？我是指……那么严重的伤害，没有留下后遗症什么的吧？”

“他的体质非常特殊，只要能活下来，身体上的伤势总能彻底恢复，不存在后遗症的问题。”

加莱克听他关心伊路，脸色好转了点儿。

“那就好。”克劳迪点点头，又问道，“当时没有人能阻止他吗？”

“我们那时都已经回来神赐了。那阵子，他对伊路的态度有所好转，感觉像是以前的他又回来了，所以我才信了他的鬼话，带着蓝卡回来了！”

加莱克拿杯子的手紧了紧。自己当时太天真了，以致犯下了大错！

“幸好他下手的地方有很多善良的植物类精怪，在他离开后，是那些精怪拼命的把伊路救了下来。要不然伊路就真的死了！”

——所以，他还是为伊路留下了一线生机？

克劳迪想了想，把这个问题咽了回去。加莱克本就觉得自己站在多伊尔那边，他还是别提这种疑似在为多伊尔脱罪的问题比较好。

虽然他没问出口，加莱克还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

“我劝你还是不要对他抱有幻想。我刚刚说的‘拼命’可不是‘竭尽全力’的意思，那些植物们被他逼着立下了誓言，不可对伊路进行救援。它们是付出了修为尽毁，甚至失去生命的代价，才把伊路从家魔的手里抢下来的。”

“什么？”

这对克劳迪来说绝对是意料之外的情报，他的大脑一时之间甚至对听到的话产生了拒绝反应。

“我说他很细心的堵死了所有的生路，连希尔耶令被自然亲近这一点都考虑到了，做了防备。”

看到他的面色，加莱克有些不忍，但还是残忍地决定让他面对现实。

“克劳迪，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克劳迪沉默了，他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刚才他虽然说了“杀人”，但其实还是将多伊尔的行为定义为“伤害”，毕竟从结果来看，伊路活了下来，他认为那肯定是多伊尔留手了。可接下来加莱克补充的细节却告诉他，留手并不存在，多伊尔是很认真的想让自己的儿子死。

为什么？因为无力解决问题，所以就把问题本身解决掉？

——不是吧！你该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多伊尔！

克劳迪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