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伊尔说过因为诅咒的原因，他和恰丽是不能有后代的，不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双方的血亲也会受牵连。那伊路是怎么出生的？”

“莱斯代尔研究出了反诅咒法阵，挡住了诅咒。”

“这么顺利？”

“顺利……大概吧。伊路的确顺利出生了，但并不是没有代价。莱斯代尔努力想要补救，但这次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全部精力都扑在这件事上，结果整个人都变得很不对劲。整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偶尔出来也是阴沉着一张脸。更过分的是对伊路，他严厉的简直到了苛责的程度！那个时候恰丽已经去世了，别人说什么他根本不听。”

“我明白了。”

除了没有告诉他“代价”是什么，整件事情加莱克都说得相当明白。克劳迪一听就知道，自己当初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多伊尔恐怕是压力过大，导致情绪失控了。他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而且从来没有过失败的经验。一旦失败，他就很容易崩溃。因为他会认为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真的是无解的了。这种绝望感会压垮他的。”克劳迪猜测莱斯代尔当时的心理状态，他认为自己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他爱怎么绝望怎么绝望，但那关伊路什么事！他凭什么把火撒到伊路身上！”

“跟伊路没关系吗？”克劳迪不这么看，“当然我也认为不该向孩子宣泄自己的负面情绪，但伊路恐怕并不是无关人士吧！你说过多伊尔和恰丽的离世不是破除诅咒的代价，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代价被那个本不能出生的孩子——被伊路承受了?”

加莱克扭过了头。他什么都没说，但这态度已经把答案表现得很明显了。

克劳迪叹了口气。

“看来我是说中了，这就不难理解多伊尔为什么对伊路的态度会那么差了。”

“你是想说，伊路只要出现在他面前，就会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败？”

加莱克语气很差，克劳迪看似客观实则在为莱斯代尔说话的态度，让他一点儿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应该说是……会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吧。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他一定很痛苦。”

“呵。”

“加莱克……”

克劳迪这时已经意识到加莱克对多伊尔抱有的态度绝对不是正向的了，他试图为自己的老友说几句话。

“我知道在你看来，多伊尔很过分，做错了很多事，对你和伊路造成了很多伤害，但那绝不会是单纯的情感宣泄。希望你能相信我的判断。”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亏你敢做出这种判断！”加莱克连基本的礼貌都懒得维持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他对伊路下了死手吗？伊路差点儿就被他害死了！”

“……即使如此，我也坚持自己的判断！”

“很好，看来我们是聊不到一块儿去了！”

加莱克阴着脸，噌地站起了身。

“感谢招待，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

他说完就瞬移了。克劳迪一个“等”字都没说完，面前就连人影都没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手维持着半伸着拦人的动作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放了下来。

完蛋了，这怎么还能谈崩了？

他打开通讯戒，调出跟蕾秋的聊天窗口，手指在发起通话申请的图标上悬停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挪开了，只发了条文字过去：我好像说错了话，加莱克回去了吗？

发完消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蕾秋的回复（估计正在睡觉），克劳迪就关掉了聊天窗口，放倒一个靠垫当枕头，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他不打算回房间——没那个心情，而且加莱克消气了可能回来，他最好还是在这儿等等……

但他能消气吗？认识这么久了，克劳迪还是第一次见这孩子发这么大火。小时候的加莱克，可能因为是孤儿的原因，极为懂事，就连撒娇都撒的极有分寸感，更别说耍任性闹脾气生气了。大点儿后，成为蓝卡的师父以后，他就更为稳重了。克劳迪每次在蕾秋那儿见到他，都要感慨一番他的成熟。成年以后，他的情绪更是稳定到了可怕的程度。这样的加莱克，居然被自己几句话气到失控了……

多伊尔，你都干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