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得妖异的精致容貌,散落于背上的冰蓝。伊路只露了一小面,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和莱夏一起离开了平台。
“为什么要下来?”莱夏问,“就算被他们猜到身份不会让你的事泄露回家族,但只要情况允许还是不要让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为好,难道不是吗?”
“霍希教授都点名了,我怎么能不露面。”伊路伸手把滑至肘部的外套拉回到上臂——这件队服的外套只能拉到上臂处,靠法阵固定,“如果我当时不出场,你打算怎么应付过去?没带我来出席?”
“……大概……用思维共享问你的意见,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让你下来吧。”莱夏的回答完全出乎伊路的意料。他捧着杯子愣了一会儿,挑眉——
“我以为你不想让我出场?”
“理智上来说,的确是。”莱夏没有否认,“但是情感上,我当然希望能光明正大的介绍你,而不是……因为隐藏身份躲起来什么的……”
“雷沃……”
“这是我的想法。但是伊路,你又是因为什么决定露面的呢?仅仅是因为霍希教授的点名?别告诉我你真的不在乎身份被更多人知道!”
“就算我今天不露面,以后还是会来基地的。”伊路解释,“就算不解除变化术,单凭发色和容貌,基地的人也能够察觉到我的身份。事实上,变化术根本不是泄露身份的关键,希尔耶令家的这项异血域,除非是认识我妈妈的,或者是情报司的,除此之外,就算是冥棂,我也不认为他们会知道。这也是为何姐姐和蓝卡让我恢复长发时,我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的原因。我现在的相貌才是会泄露我身份的重点。既然我已经决定了不使用变化术来隐藏自己的容貌,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在迎新会上露面吗?”
“原来如此……”
“所以,你就别纠结我刚才的露面了。这根本无所谓。”
伊路放下手里的饮料,拿起旁边另一杯颜色更鲜艳的,小口小口的喝着。
他说谎了。直到霍希叫莱夏介绍搭档之前,他都没想到解不解除变化术根本是无所谓的事——莉卡咪和蓝卡一直闹腾着约会约会的,结果他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要跟莱夏见面,哪还有精力去想其他的。在听到霍希那句话时,他也的确挣扎过要不要露面,结果他还是下去了,原因很简单——他想让别人知道他是莱夏的搭档。这个念头甚至压过了对身份泄露的恐慌。然后,在莱夏刚才问他时,他才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的担心真的是没必要的。他不是早就决定了要以真面目回岛,被基地成员察觉自己身份这种事,他在假期时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是直到刚才,他都把这本来就在头脑中有正确答案的东西给忘得一干二净,就因为,他期待着一会儿跟莱夏的约……不,见面。
想到这里,伊路不禁有些脸红。真是的,都怪那两个家伙,他都被传染了!他只不过是跟莱夏一起出席基地的迎新会而已,什么约会啊……
“伊路。”
“啊?”
正想着心事的伊路被吓了一跳。一瞬间,他的心里泛起了做贼心虚的恐慌。然后在心脏的激烈跳动声中,他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莱夏是不可能知道他现在正在想什么的。
“伊路,你手里那杯是鸡尾酒。”
虽然有些奇怪伊路怎么发呆发到被自己吓到,但莱夏也没在意。只是指着对方手里的高脚酒杯,提醒。
“要喝吗?”虽然已经恢复了冷静但离正常状态还是有些差距的伊路把杯子递到了莱夏手里,“挺好喝的。喝不出是酒。”
“是吗?”
听伊路这么说,从来没碰过酒的莱夏也起了好奇心。他喝了一口。
“的确。”
对这明明叫酒却几乎是饮料味道的东西啧啧称奇的莱夏没发现搭档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伊路正在内心捶打自己别去纠结什么间接接吻的问题……
——就好像你没接过吻似的!
他对自己说。
只不过是用同一只杯子喝酒而已嘛!想想看,你跟莱夏都直接嘴对嘴过多少次了,你犯得着因为这点儿小事害羞吗?
——直接……
伊路为了让自己纠结的心情平静下来的分析起了反效果——他无可避免的想起了以前“直接”时的那些情景。结果他只好往自己脸上用变化术掩盖热度,免得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就在伊路胡思乱想时,楼下,基地的新人、老人们议论正热烈着——
“看到了吧!”
“你也注意到了?这么说果然不是我的错觉!”
“啊,那副样貌……气质跟希尔耶令教授实在太像了!”
“但是他的发色不是樱红,反倒是冰蓝?咦,冰蓝?那不是……”
“奥斯安。真是越来越诡异了,希尔耶令与奥斯安?”
“那孩子,伊路·撒诺就是在校庆上跟莱夏·缪拉演对手戏那个吧!”
“对,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尤其是最后那个吻!”
“笨蛋,我不是在说这个!我是说,那小子那时的样貌并没有这种气质!而且当时他是短发……”
“长发短发这个无所谓吧。有太多方法可以改变头发长短了,药剂、魔法、阵法,方法多得是。这个不重要。问题是,他的姓是‘撒诺’,不是‘奥斯安’,也不是‘希尔耶令’!”
“用姓氏撇清自己跟那两家的关系吗?但是他的样貌,还有发色,怎么可能跟那两家无关!”
“不过你有听说过这两家通婚过吗?说起来,奥斯安和希尔耶令不是世仇吗?”
“谁知道……”
以上是新人们的议论。对伊路的事知道得更多的老人们疑惑的东西则要更多——
“缪拉大人的搭档,我记得是个白墓吧,魔导士等级。为什么他会穿着黑衣?”
“等级提升?这么说已经是大魔导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