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沙声中,似乎有一道声音不寻常。
被春神影响的异变树如果不是不能弯折,它们能原地扭成麻花。
在一群群僵直的异变树中,季柳找到了那个不寻常的声音。
异变藤蔓要比异变树好控制得多。
藤蔓向上伸向上伸,缠住绿荫中的一只树枝,拉下来一瞧。
一个风铃?
那显然是用一半易拉罐做的,简单粗糙。
半截易拉罐还能看出点银色,上面带着明显的刮痕,制作者把易拉罐外面的包装刮了个干净。
不出材质的黑绳在罐底两侧打着结将风铃吊起,舌片则是一小块铝片。
系着锡片的那半截绳子应该后面又接上去的,颜色和上半截绳子不太一样。
这也导致绳子太长,舌片没法撞在罐壁上发出声音。
那到不寻常的声音是叶片打在易拉罐上产生的。
异变树被春神操纵便开始扭来扭去,这才让诸葛璋注意到着不寻常的声音。
三人看着古怪的风铃,对视一眼,迅速四散开。
异变树提心吊胆收回叼着风铃的枝丫。
果然在几百米外的异变树上,季柳发现了第二个风铃,同样是用易拉罐做成的。
两人看向诸葛璋,她摇摇头,“之前没在这一带见过这东西。”
季柳若有所思,“那就是最近才有的。”
最近异变坟场的的小动作专盯着A区那边,搞得协会人心惶惶——怀疑是不是面积最大的两个异变区要联手了。
詹黛建议道,“再找找?”
三人以第二个风铃为中心再次寻找。
詹黛甚至特意又转回去在第一个风铃附近翻找,可惜没有新的发现。
他们便试着沿着风铃的找下去,总归都是未踏足的核心区域。
阳光倾洒在地面,季柳率先注意到越来越少的植物。
诸葛璋低声道:“前方很可能有强大的异变生物。”
季柳好奇问:“坟场的异变生物难道是草食的吗?”
诸葛璋:“这里的植物差不多都有异变,就算是普通的草,最弱小的生物也能吃。”
很快,树丛里睁开一双灰褐色的兽瞳,这是一只体长一米七的异变壁虎。
体长两米三的异变壁虎很快被邬辞一刀砍下脑袋。
向客寒默默评估着邬辞现在的实力,就见对方跃跃欲试地弯腰倾身过来。
“我很强吧?”
臭小孩。
向客寒点头,“嗯。”
邬辞背着刀笑嘻嘻嘻靠过去,向客寒便下意识微微偏头。
带着凉意的吻落在他侧脸。
邬辞眼睛发亮,开口道,“我可是吃了那么多天使。”
可是很强的。
嚣张的臭小孩。
向客寒不甚明显地觑了他一眼,便转身继续往深处走。
他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风铃。
邬辞若有所思,捏捏易拉罐,“铝罐?”
“我小时候也做过这个。”
向客寒倒是没怎么听他说过小时候。
“这种易拉罐,把彩色包装在墙上磨掉,或者用个什么东西刮干净。”
向客寒突然问,“会伤到手吗?”
邬辞沉默一秒,点头,“会。”
随即他朝向客寒眨眨眼,“但是有暴食,愈合得很快。”
不是。
不是因为暴食。
而是本身不是人的缘故。
向客寒好像信了这个说法,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甚至不问邬辞小时候有没有别的玩具。
邬辞琢磨了一会,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说实在的,玩心眼他绝对玩不过向客寒。
他们之间的事,不过愿者上钩罢了。
很快,异变生物的气息出现在远处,两人再次投入战斗。
异变壁虎被钉死在树干上宣告战斗结束。
诸葛璋走上前几步,检查壁虎表面皮肤。
“它刚经历过战斗,”诸葛璋拉着詹黛的手指让她摸,“背上一道皮肤很柔软。”
触手的壁虎背部,带着沾满粉尘的滑。
仔细感受的话,确实有一处饿皮肤和别的地方手感不同。
詹黛头发潦草扎成丸子,脸上灰扑扑的,表情却很专注。
“确实诶,外面看都看不出来。”
诸葛璋在一片叶子上擦擦手,“异变壁虎一般喜欢往隐蔽幽暗的地方钻。”
不知道想到什么,詹黛脸色一变。
诸葛璋站起身,一转头,季柳正眼神古怪盯着自己。
她一挑眉,“有事?”
季柳摇头,“原本以为您会是那种很严厉的教官。”
诸葛璋曾经当过几年坟场特聘教官,作为新兵踏入坟场的第一课。
诸葛璋没有否认,“我是个很高效的教官。”
季柳看看在叶子上擦手的詹黛,猜出诸葛教官的教学方法的高效之处了。
只能说八九不离十。
海带扯下来一片勉强算得上是干净的树叶。
这一扯却让站在树上擦手的詹黛看出点不同来。
她眯起眼睛,“东北方有……一栋房子?”
詹黛难掩诧异地瞪大眼睛。
邬辞的眼睛终于舍得从向客寒身上收回来。
向客寒刚刚单手劈断一只异变蛇骨的一幕简直充满了暴力的美感。
那只小型异变蛇的血液甚至没来得及沾他手上。
邬辞心跳飞快。
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
向客寒在几步之遥看着他,“情绪很兴奋。”
邬辞感受着心脏的快速跳动,手臂上血管嗡涨,“我很兴奋?”
红色漫上脖颈,脸颊也被染上绯色。
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向客寒皱起眉。
一阵嗡鸣声袭击邬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