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潮水缓缓涌来,许知礼越回忆越觉得可怕!
感情这是师尊送他的定情信物啊!
不是,玩这么大吗,他们在师尊常年闭关修炼的地方……调、调情?
草戒指是许沨编的,那么他们之间已经发展到互换定情信物的程度了?
联想到师尊醉酒那晚,手臂上脱落的守宫砂……
还真与他有关的!
正带许知礼心神剧荡不知作何反应之时,宁寄风有了动作。
倾泻而下的长直青丝落到许沨肩上,宁寄风俯身,另一手抚上他的脸颊。
指腹划过他的眼睫、鼻梁,而后缓慢地落到了他红润的唇珠。
宁寄风神色专注,像是在抚摸一件无价珍宝,拇指在他的下唇上细细摩挲。
许沨弯了弯眉眼,微微张开嘴,探出一截软舌,蜻蜓点水般地舔了舔师尊的指尖。
目睹这一切的许知礼头脑中惊雷乍起,闪电轰的一声劈中他的天灵盖。
这这这……这成何体统啊!
许知礼看不下去,心跳如擂鼓,心虚地背过身去,明明不是他做的事,却比任何时候更加羞赧。
那许沨毕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啊!
“师尊,不能在这里。”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低语,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为何。”宁寄风收回了指尖,盯着指腹上的湿润,眸色沉了几分。
许沨直起身,双手环住了宁寄风的腰肢。
他笑得灿烂,整个身子贴了上去,“因为很冷啊,”
许知礼不能再听下去了,直觉他们之间要发生些什么不能描述之事了。
他四下环视了一圈,发觉了隐在角落的石门,他咽了咽口水,回头瞟了他们一眼,左脚绊右脚地离开了。
进入石门,便是一个漆黑幽深的隧道,脚下的路看不清,他时不时踩到一个泥泞的水坑,踉跄几下。
许知礼只好摸着墙壁往前走,走了不知有多久,才遥遥地望到一丝光亮。
他快步走出暗道,又看到了另一幅景象。
红烛清酒,火光摇晃。
许沨一手按在酒坛上,手腕上的铜铃轻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师尊,这桑落酒可是蒲坂一绝。”他掀开红盖,清冽的酒香瞬间溢满了整间厢房。
许沨用力嗅了嗅空气,眸光发亮,不禁赞叹道:“不错,不愧是桑落酒啊,果真天下一绝,妙啊!”
许沨提起酒坛,先恭恭敬敬地为师尊斟了杯酒,再往自己的酒盅里倒。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师尊尝尝?”许沨举起酒杯递到宁寄风面前。
宁寄风的视线在许沨面上和他手中的酒杯之间来回巡视,眨了眨眼。
“师尊难不成从没喝过酒?”许沨面上闪过丝惊讶,“那更要品尝一下了哈哈哈,都说‘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他笑哈哈地改动诗词,另一手又拿起了自己的那杯,“师尊,知道什么是交杯酒吗?”
宁寄风面露疑惑,摇摇头,“不知。”
“交杯酒是成亲的时候才会喝的,师尊知道成亲吗?”许沨两只手交互,做了个交杯的动作,“新人入洞房后,掀开盖头后就会喝交杯酒。”
宁寄风坐得端正,看得认真,显然是从未见过此等新奇的模样。
许沨一口喝下其中一杯,清冽可口的桑落酒骤然席卷过他的口腔,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哇……这桑落酒果然够……霸道。”一杯下肚,从舌苔一直辣到喉管,纵使千杯不倒如许沨,也觉着有些烈。
宁寄风看着他手上的空杯子,若有所思。
“嗝。”许沨拍着胸膛顿了顿,觉着在师尊面前失了面子,不信邪地给自己又添了一杯,边倒边问,“千露宗不是也有道侣成亲吗,师尊从来没去看过?”
宁寄风摇头:“未曾。”
“哦,我见过的。”许沨抬起酒杯晃了晃,回忆道,“东市里的豆腐西施,还有西街口的珠珠姐,她们成亲的时候我曾见过的。”
许沨捏住白玉盏的手指轻微用力,那杯中的桑落酒突然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他突然高举酒杯,递到宁寄风眼前,“师尊喜欢冰的吗?”
宁寄风眉梢微挑。
许沨见师尊没有反应,又转动手指,对着酒吹了口气。
那杯中酒的冰顷刻间无影无踪转而升腾起一阵氤氲的热气。
酒香变得浓郁而温热,飘渺地萦绕在他们身侧。
“热的如何?”许沨双手握住杯盏,笑意盈盈。
跃动的烛火和破碎的星辉一同聚集于他的眼眸,宁寄风心神微动,秘而不宣的旖旎心事骤然间荡然无存。
他一把握住了许沨的手腕,拉向自己。
白玉盏的酒液不闻,斜倒在许沨的手背。
许沨一惊,迷迷糊糊的眩晕因此消散了大半。
他挣了挣手腕,“撒……撒唔!”
忽地,唇上一软,清冷的檀香气息钻进他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