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记重拳狠狠砸到江屿的脑袋上。
这结结实实的一下,两人都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方迟墨并未松下力道,又迅速出拳。
江屿却比他想象中的反应快了些,侧身躲过了他的攻击。
他直起身子,右手触了触额头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他用舌尖顶了顶左腮,竟笑了一下。
“你还真是不客气。”
方迟墨的目光似老虎,似狼,一双黑眸死死锁定江屿的动作。
他双手握拳,两脚一前一后的分开,与肩同宽,那是一个可攻可守的姿势。
他的余光扫过角落一堆东西,又迅速收回注意力,捏紧了拳头。
是江屿给他松了绑。
他们俩人都将身上所有的利器丢到一旁,包括江屿身上的刀、方迟墨的枪,还有一些麻绳、手铐之类的繁琐物品。
只有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打趴到地上,站不起来了,才能从这个房间里出去。
这是江屿给他介绍的游戏规则。
方迟墨一口应下,当即扔了手枪,还未等江屿说出开始两个字,就狠狠地一拳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只是因为我说了和许知礼床上的一些细节,你就这么生气吗?”江屿抹去嘴角的血丝,半眯起双眸,目光不善地说道,“我若是告诉你,他其实很享受,还会调整姿势配合我,你是不是会气疯掉?”
“闭嘴!”方迟墨怒吼一声,“别妄想用激将法,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的脑袋开花!”
“呵……”
“脑袋开花,我早就脑袋开花过了呀。”江屿抬起一边眉梢,拖长声道,“方警官,就是这里,是许知礼砸的哦。”
他抬起右手,点了点太阳穴,语气里竟带了些炫耀的意味,“他砸累了,就只能任着我亲了,你是不知道绝望的许知礼上起来有多爽……”
“操!”方迟墨怒骂一声,顾不得所谓身份素质,再度向江屿重重挥拳,“闭嘴!”
“你为什么会生气?你也很喜欢他吗?”江屿闪身躲避,边躲边笑,“我承认他是很有魅力,否则我也不会过了几百年还对他念念不忘,不过你就别想了,你还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方迟墨气急攻心,也不知道江屿是在说什么疯话。
江屿不急着还手,躲避的动作游刃有余。
发怒的狮子迟迟撕咬不到猎物,令他有一种被戏耍的愤怒。
江屿不与他正面对抗,只知道躲,这样一场架打下来让他十分憋屈。
“我发觉你们人类真的很渺小,自大又狂妄。
“我就是站在这里让你杀,你也杀不死我,而你愤怒的恶念会成为令我更强大的养料。”江屿眼底涌动着讥讽的笑意,“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在你的世界里,只要扮演好刑警这个角色就行了,你的生活是设定好了的程序,你的任务就是在你32岁的这一年遇到许知礼,帮他完成抓住我这一关键任务。”
“方迟墨是如此,江屿也是如此。”江屿说,“这个世界是围绕着许知礼转的,他是主角,我们通通都是配角,但你甘心如此吗?”
“江屿,我要抓住你,是因为你犯了罪,这跟许知礼没有关系。”方迟墨定定地看着他,完全听不进江屿的蛊惑,义正言辞道,“是主角配角那又如何,就算搭上我这条命,我也不能让你再去杀人。”
“呵……”江屿的目光冷了下来,“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那么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说着,他停住了脚步,对着方迟墨抬起了手。
“!”
隔着一臂距离,方迟墨的身体骤然悬空,脖子被一双冰冷的手扼住,看不见形体,他连呼吸都困难无比,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咳咳……你……”
“现在知道了吗,我杀了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毫不费力就可以做到,只是想和你多说几句话,你都不愿意听。”江屿目光冷冽,“既然不想沟通,那就不要交流了,你就去陪他们吧。”
“咳咳……他、他们……”方迟墨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他的喉咙快要被捏断,早已无法分心去思考江屿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哦,你还不知道啊……”江屿松了松力道,“就是你带来的那些抓我的人啊,还有一个女孩,我全部都杀了。”
方迟墨瞳孔骤缩,圆形瞳孔中倒映出江屿似笑非笑的脸。
刚才还叫嚷着要将他捉拿归案,现在似乎被抽干了灵魂一样,傻傻愣住了。
江屿觉着有趣,松了手。
支点突然消失,方迟墨重重摔到地上,他的大脑宕机,一片空白。
“嗯……反正也无趣。那就告诉你吧。”江屿在方迟墨面前蹲下,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也知道有些东西是幻象,那么,幻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就从我一枪杀了那个地上的倒霉警察开始的,想不到你就这样晕过去了。”江屿不满地啧了一声,“我可不能看你太轻松,所以给你安排了一个美梦,想看看你最怕的是什么……没想到你在梦里幻想自己死在许知礼的手下……”
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他故意叹息一声:“你的期望落空了,被许知礼杀死,才没有这么好的事呢,不过结局也差不多,你很快就要死了。”
“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吗?”江屿笑着说,“如果是有对他说的话,我可以帮忙转达哦。”
“江屿……”方迟墨抬起头,愤怒、绝望、痛不欲生充斥在他的眼眸,他紧紧攥着江屿的衣领,抖索着嘴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你……你把、他们……都、都杀了……”
“嗯。”江屿笑着点头,“一个不留,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份礼物呢,你要看看吗?”
说着,他从身后摸出了一个木制的盒子,当着方迟墨的面打开了。
看清里面的东西,方迟墨目眦欲裂,呼吸停滞。
那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堆手指!
整整九根,正好是和他一同上山的人的数量。
他惊恐地张开嘴,喉咙里声带如同生了锈,发不出一点声音。
“喜欢吗?”像是怕他看的还不够清楚,江屿推了推盒子,细细打量他的表情,“加上你刚好十根。”
“方迟墨,你输了,彻头彻尾的输了。”
江屿起身,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