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礼狠狠咽了口口水,伸长脖子望向他的右手。
那是一碗清淡的海鲜粥,表面上覆盖着蘑菇和虾仁,绿油油的香葱和红茵茵的萝卜被切成稀碎,色彩斑斓的点缀其中。
许知礼无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唇,叮当一阵锁链晃动,细白枯瘦的手掌撑在地上,他尝试着使力,企图从地上爬起来。
“别这么心急啊。”江屿抬高右手,垂眸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挣扎的时候不是挺有力气的吗,怎么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啊啊啊啊……”手指一痛,许知礼不禁痛呼一声。
江屿的皮鞋狠狠踩在了他的手指上!
许知礼疼痛无比,“别……”
“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小狗。”江屿恶狠狠地笑了一下,右手翻转,竟直接将整碗海鲜粥倒在了许知礼的面前。
许知礼瞳孔一缩,立刻俯下身子,头伸向地上的粥。
江屿又拉住了他颈间的锁链,控制着他的动作。
“唔……”许知礼眸中含泪,鼻头一酸,眼角就溢出些抑制不住的晶莹。
“用嘴去吃,你真变成小狗了吗?”江屿移开脚,在许知礼面前蹲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强行面对自己。
离得极近,他看见许知礼身体瑟瑟发抖,神色痛苦,泪糊满了整张脸。
模样极其可怜。
“嗯?又在哭,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江屿皱了皱眉,随手丢掉手中的碗,用指腹抹去他眼角的泪。
啪的一声,左前方传来一阵巨响。
许知礼的余光一瞥,发现那白瓷碗落到地上碎的彻底,已经不能用四分五裂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粉末状。
像是将碎片放进药臼里面不断冲击碾出来的细沙,只有几颗成块的碎片掺杂其中。
许知礼瞳孔一圆,满目震惊。
上一次也是这样,他的手机只是被江屿轻轻一丢,就在地上碎成了几块的碎片,谁成想这次更加离谱。
瓷碗再脆,也不至于摔成粉末吧。
“呵……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可思议。”江屿吻上许知礼颤抖的眼睫,声线异常温柔,“现在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温柔了吧,明明毫不费力就能折断你的手脚。”
许知礼心里一哆嗦,彻底熄灭了反抗的火焰。
“不是不让你吃,只是不能让你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擅自做主。”江屿惩罚性地咬了咬他的鼻尖,“你倒不如学着乖一点,哄得我高兴了也少受点折磨。”
“江屿……”许知礼艰难出声,声音里已染上了一丝哭腔,“你是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当然不是,我又怎么舍得。”江屿的手指落到了他唇上的伤口,那是许知礼方才挣扎时他故意留下的,“我只是希望你能乖一点,不要每次都让我强制你,你知道,强/奸的戏码多玩几次就没意思了。”
许知礼气喘吁吁,苍白的手指关节处几道破损的伤口渗出血,半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苦涩的笑。
“我们之间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江屿神色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许知礼的面上的绝望无处隐藏,那些苦楚明晃晃地展露无疑。
他眉梢微动,心尖不由得抽痛一瞬。
要让许知礼痛苦,要让他追悔莫及,要看到他绝望的表情。
这明明是他最期盼的事,是支撑他熬过一个又一个白日的唯一动力。可当看到他的这幅样子,江屿迷茫了。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想要折磨他,想要占有他的身体,想要看到他流泪……
然而做到这一切后他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满足。
不够,这些远远不够,他还想得到许知礼的爱,想践踏他的爱。
江屿冷着脸站了起来,垂下头看许知礼。
后者痴痴地看着地上的海鲜粥,肩膀小幅度地抖动着,似是在哭。
“说一句,江屿,我爱你。”江屿发号施令,攥紧手中的锁链,“说了就让你吃东西。”
许知礼怔了一下,缓缓抬头望向他。
“说了,今天可以不继续做了。”江屿说。
许知礼的视线模糊了片刻,而后再度清晰,滚烫划过脸颊处激起一阵刺痛,原来他已经流了这么久的泪了。
江屿静静凝视着他,表情不辨喜怒。
半晌,许知礼双手攥紧成拳,不知哪来的勇气涌上心头,他红着眼与江屿对视,目光坚定,“不……我不说。”
寒风呼啸而过,江屿胸口的黑色衬衫鼓动一瞬,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拇指摩擦着中指指腹,他的黑眸沉了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江屿沉声道,“说爱我,或者换一种方式也可以……”
他俯身,食指点在许知礼的山根处的小痣上,说道:“趴在地上学狗叫,然后叫我一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