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曾变过。”
明婳静默,握紧那枚奖章看了许久。末了释然地笑了,“我明白了。”
“师傅,您放心。”
“对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老人风霜的眼角攒出欣慰的纹路,“不过婳婳,你看重事业没问题,但个人的终生大事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了?”
女人闻言一愣,笑喷了,“师傅您怎么也开始催我婚了?被我爸妈绑架了您就眨眨眼!”
“你这孩子,一提起个人大事就不正经。”
蒋昱瞪她,“你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操心你操心谁?何况你也27了,该找个人成家立业了。”
“听话,啊?女孩子心眼不能太倔,更别学星野星南,成天在外漂,别说找人过日子了,一年连我和你师母的面都见不到几次。”
“好好好……”她胡乱应着,起身过去给他捶背,边捶边“信誓旦旦”,“您放心,说不定哪天我刷地就把人带到您跟前了,到时候您别被吓一跳哈!”
“呦!我等着。师傅看你没有没那个能耐。”明婳抿了抿唇,不知怎的想起刚车里的那个禽兽。
这时,门外响起单洁女士嘹亮激昂的召唤。两人相视一笑,寻着饭香,于理想的云端中走向人间的烟火寻常……
*
翌日上午,明婳在父母家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她按着腰从卧室挪到卫生间,只觉得小腹酸涨得要命,压根没比上次好多少。
她自认不是个风吹就倒的纸糊身体,所以将不适的缘由全推给那个不分时间场合发情的始作俑者——
床品太差,只懂得横冲直撞,根本不知道“体贴”两个字怎么写。
昨晚,她就是这么控诉的。
十点多的时候,商庭樾打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到家。明婳自然是到了,还刚洗完澡,被水氲红的肌肤正细细密密泛着疼,所以一点没给他好语气。
男人被劈头盖脸一顿殃及也不恼,云淡风轻地为自己申辩:“虽然你的身体很无辜,但不完全是我的错吧。”
“车里其实已经很宽敞了。只是你娇气的很,还没开始就这里硌那里硌的。”
“要知道,男人在床上的耐心就那么多,我要是由着你的性子闹,后头还怎么叫你……那般舒服?”
滔天的委屈瞬间被堵在喉咙不上不下,女人羞恼得手机差点掉了。
好在男人不说荤话时还是很有风度的,三两句转了话题,跟她说明天一天都有应酬,所以没空去婳柔坊找她了。
本就没必要天天来。
她默默在心里吐槽。
就他这尊阎罗往显示屏后一杵,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能把手底下的员工吓得半死。跨界营业已经很艰辛了,她可不想营业环境也如此严酷。
然而她再怎么腹徘,嘴上还是很识趣地回他一句知道了。后来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才挂断电话。
现在对着镜子刷牙,女人才迷迷糊糊意识是自己冤枉他了。肚子不舒服一方面是因为昨天在车里的事,而另一方面大概是她生理期要来了。
突然有些后怕。
想幸好昨天他做了措施,不然后果可不单是疼一疼那么简单了。
胃口受情绪影响,她早饭没吃进去多少。躺平被父母唠叨了一顿,才开上家里的车前往婳柔坊。
进门便是生意兴隆的景象。
一楼的铺子里聚集着些年轻靓丽大学生,叽叽喳喳的,三五成群,青春的气息将爽朗的骄阳都比了下去。
明婳想到林易在上季度总结会上说「众星降灵·天官五兽」的萌物摆件盲盒近来爆火,如今一见果然不假。
萌哒哒的,收藏价值高。
一组集齐还能兑换本地博物院的专属周边,詹雨佳都为自己的外甥女买了一套。
然而女人鲜少从店铺前门走。所以当她一袭水墨抹胸裹裙、杏色针织开衫,温婉如水出现于众人眼畔中——
所有清澈愚蠢的大学生们都以为是哪位刚出道、不知名,却美貌逆天的明星出来炸街了。
婳柔坊近期参与录制综艺,线上线下的铁粉都知道。何况如今这里角角落落摆放着闪烁红点的摄像机,那此时来个什么明星演员加盟不足为奇。
他们小脸通红地商量着要不要上前要个签名合个影,女人已如蒲柳扶风般路过肩畔,步伐明确地朝前台走去。
一缕幽香飘然萦绕于鼻息间。
像佛手柑和广藿香的混合体,沉静雍容的味道将心魂勾走了。
徒留的躯壳使人无所畏惧。
“美女姐姐等一等!”
几个胆大的呆鸟飞身朝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