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的一句话,直接就把两人都给干沉默了,连陈若雅在旁边听了都觉得还挺有道理。
王元君彻底无语,她柔柔眉心,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问。
“奶奶,你这话说的,我很差吗?”
陆北辰指尖微紧,眼角看她一眼。
王老太太依旧理直气壮。
“你不差,你一点都不差,我孙女这么出色哪里差了,但是你这做的事,他官方不承认啊,万一他说你宣扬封建迷信来抓你的怎么办?”
王元君彻底被逗笑了,也歪头看向陆北辰:“宣扬封建迷信,你抓吗?”
陆北辰忙道:“奶奶,你言重了,之所以叫封建迷信,是因为做事的人没有真手力全是骗人胡诌的,但阿元是真有本事的,那就不是封建迷信,相反警局有不少事或许还得依仗她能帮忙,今天我来接她,也是因为城里有件案子需要她来参与,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老太太听着这话,瞬间感觉浑身舒坦,连脸上的笑意都浓了许多。
“这话说的好,没有手力办不了事的才是迷信,我家阿元那可厉害着呢,就我们村里,之前有个小子被鬼缠上,还是我家阿元出手解决的……”
陈若雅看老太太炫耀上了,忍不住好笑:“妈,阿元跟陆警官还有事要忙,那些话等下次陆警官来了再说吧,可别耽误了他们的正事。”
“哎对对对,看我,差点忘了,行了,你们先去忙吧,下次有空再来,我给你做些好吃的,你们当警察的也不容易,为了维护治安也挺辛苦的。”
陆北辰应承着王老太太的邀约,转身带着王元君骑上了车。
车子离开时,王老太太还忍不住感慨。
“可惜陆警官这么俊的大小伙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陈若雅眉头一抽:“妈,你看上陆警官啦?”
“你没看上?”王老太太横她一眼,随即又不高兴了:“也你不知道这上辈子是烧了什么高香,一个个的这么能生!把阿元生得这样厉害,都不知道有哪家小子能配得上阿元!”
陈若雅笑了出来。
这话她爱听,可以多骂几句。
王老太太更气:“滚滚滚一边去,看见你就觉得闹心!你这样一点都配不上给我家阿元当妈!”
“哎,那我滚了,您老小心身体啊。”
陈若雅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王老太太更气得不行。
没办法,王老太太愁啊。
孙女越来越出色越来越厉害了,她实在担心孙女的个人问题。
就怕找不到能配得上孙女的,回头年纪大了,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什么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啊……
好想打死大儿子家两口子啊!
王元君跟陆北辰离开后,心里都还想着王老太太。
她觉得王老太太这人一把年纪越来越有趣了。
虽然说不喜欢自己儿媳,总嫌弃儿媳哪哪都不好,但也不会像别人家那样的磋磨儿媳,有时候气得狠了,还能连儿子一起骂了。
简直就跟无差别攻击差不多了。
唯一不会挨骂的,大概只有她们这些孙儿了,当然前提是她发火的时候,别自个儿凑上去,她就不会牵累孙儿。
“你奶奶……”陆北辰突然说:“挺有意思的。”
“呵,老小孩,老小孩,年纪越大,越像小孩。”王元君轻笑。
陆北辰想起他现在的爷爷陆老爷子也是这样。
一把年纪非要出来弄个什么书报亭,书报亭赚不赚钱是一回事,关键是他开心才最要紧。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还要带两个人一起去城隍庙吗?”
“已经带了。”
王元君拍拍他的肩膀,指指他的身边:“你看。”
陆北辰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随后就微微吃惊。
他看见他的左右两边跟着两道虚影。
是两个小老头的模样,一个肤色黝黑,带着帽子,胡须很长,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也蓄着八字胡,穿着藕色长衣,很有几分道士的装扮,发现陆北辰看他们时,他们两还朝陆北辰点头笑笑。
“戴帽子的那个是灶神,另一个是杏花村的土地,不过他现在化名荼老道,是我名义上的师傅。”王元君说:“今天带他们前往城隍庙,主要是想给他们开一下地域权限。”
陆北辰微微蹙眉,眼底的神色凝肃了许多。
土地和灶神。
这是凡间法力最为低微的小仙,连地仙的修为都比不上,可这两人如今却还能安然存世……
陆北辰拧紧了眉。
他已经知道,能让这两个小仙存活至今的关键是什么了。
……
城隍庙的修缮已经接近了尾声,焕然一新的城隍,扩建了不少的面积,就连那大殿的旧墙都给拆了,只留下承重的柱子,向外推了几分。
城隍庙在修建期间,一直都是不允许外人踏足的,但是今日因为情况特殊,还没完的收尾工程暂时停止,不少的警察持枪一早就将这外头包围起来。
大殿里,临时设立的法官席,左右两边的陪审席,原告区与被告区,还有临靠大门边上的听众席。
有点像是古时衙门与近代法庭的结合,尽量地顾及到了各个方面。
今日的这场会审,也是高秉彰死后,第一次封神,以阎王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没有穿他那一身玄色王袍,而是换了一身的黑色军装,军帽上的五角星也别人不同,是渐变暗红色。
胡宗显如今是城隍庙的文书司,城隍庙的第一次是三方会审,他必须在场,不过他没有穿那军装,而是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打扮得像个儒生教授。与胡宗显在一起的,就是新任城隍刘舍仁。
刘舍仁在这三人中穿的军装,颜色与外头那些人的别无二致,甚至于他那帽子上的五角星还格外鲜红,仔细看时,隐约还能看到上面有金光流动。
三人第一次在城隍庙里显露人像,惹得前来城隍庙布置场景的小警员频频朝他们张望。
高秉彰对此哭笑不得,又不好说些什么,他转身走向大门口时,看着外头时移境迁的一切,心里全是说不出的温暖。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他那一辈的人前赴后继的奔赴战场,为的就是今日眼中所见的一切。
刘舍仁站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一张老脸全是欣慰。
就是站在两人身后的胡宗显,也不禁眉眼带笑。
当年他为官时虽不是好人,但他自认没有愧对过百信一丝一毫,对倭寇更是恨之入骨。
朝堂的腐败与更迭,不是他一人可以力挽狂澜的,他恨过也怨的。
但是而今他也欣慰。
城隍庙外,围拢的人群越来越多,停在广场上的警车也来了不少。
最先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年近五十,但一身正气。
他穿着军装,关上车门转身的那瞬间,不禁呼吸发紧,也微红了眼眶。
他看到他过世的父亲,可如今虽然不能再做他的父亲,他还是忍不住立正身体,朝着高秉彰敬礼。
“高局,你这是看到谁了?”
后面车上下来的人,显然是没有看到大门口的那三人。
高有为笑了笑,没做回答。
“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他领着人一起朝城隍庙里走去。
这一群人的行动,引得不少武警抱着枪进入警戒状态,就连他们身后跟着警卫员,也浑身紧绷满是警惕。
城隍庙的这番异常,引得外头不知情况的市民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