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明明是一对奸夫淫一妇。”
“喂诶,你的话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啊。他们站的距离能再站下两个人了。”
“小姐,我拜托你,那位是我的女朋友。”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不是说了欠你一个人情?”
“呵。”燊冷漠地看了眼腕表,“我至多再给他十分钟。”
刘庭烽自那晚偷吻了诗绮后,就一直想单独见她一次,但是施华燊拦着,他连一句话都没再跟她说过,更遑论有机会见到她。
于是他去求赵士珍。赵家与刘家一向交好,且他又是赵士珍看着长大的,赵士珍便让施华燊卖她一个人情,叫施同意让诗绮与刘单独聊聊。
也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一番场面。
刘庭烽完全忽视掉身后如毒蛇一般冰冷的逼视,对诗绮温柔地笑着,问她:“周三的飞机?”
“不出意外的话。”
“我们是不是不会再见了?”
“一世还有这么长,说不定哪天就重逢了。”
“或者那时候,我已经一手牵着妻子,一手抱着小孩了。”
诗绮笑。“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刘庭烽细细看她的表情,他的笑容有些许苦涩,不再铺垫叙述,而是直截了当地问:“诗绮,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他能为你做的事情,我一样可以,包括学校和你的外婆。而且我的身边只会有你一个人,不会有什么联姻对象,更不会去招惹狂蜂浪蝶。”
“我不明白。”刘庭烽上前一步,“你为什么还是选择跟他回去?”
诗绮却发问:“那你能保证爱我一生一世吗?”
“我——那他能吗?”
“你觉得他爱我?”
刘庭烽闭言沉默,只定定地看着诗绮。
“我从来都无法保证其他人的爱能多长久,其他人会不会真心爱我。”诗绮转身靠在栏杆上,海风将裙装上的轻盈羽毛吹得摇曳浮动,将她衬托得愈加美丽。
刘庭烽同样转身靠在栏杆上,头偏过去痴痴地看她。
“我只可以保证一件事,”诗绮微笑着看向刘庭烽,“就是我现在爱的人是谁。”
刘庭烽惊讶地看她。“你爱他?为什么?我觉得他哪里都不好。”
诗绮笑出声,眼前的这位刘先生,一如既往的少年人做派,在她面前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的可爱。
很多时候,比起羡慕,她更憎恨刘庭烽的天真烂漫——那是被很多的爱包围着长大的人才有的特权。
“我也觉得意外。”诗绮又看向雪浪滚滚的浮金海面,“但确实,很多地方都爱他——好的方面爱,坏的方面也爱;爱的时候是爱,恨的时候也是爱。”
刘庭烽的心跌落谷底。“你这么冒险,他会爱你吗?”
“不知道。”诗绮略微抬头看向天边飞翔的海鸟,“我只要自己不后悔。”
“后悔了怎么办?”
诗绮回头对他笑:“那是以后的事了。”
刘庭烽只觉鼻尖一酸。
施华燊虽然就在后面,但是离甲板上那一对看上去登对的年轻男女还有一段距离,加上四周哗哗海浪与呼呼海风的干扰,他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什么“爱”、“不爱”的模糊字眼。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
赵士珍看着觉得好笑,成心激他:“我真是好奇,你以后会不会为了她,同我解除婚约?”
燊一口喝完香槟,讥讽地看向赵士珍:“我也一样担心,你会不会为爱上头,同那位科学家私奔。”
二人互瞪一眼,别过头各看各的风景,都不再开口搭话。
那边的诗绮与刘庭烽已经聊完,二人友好地拥抱告别。
见刘庭烽拿着两只喝完的酒杯离开,燊放下手中的玻璃酒杯,快步走到诗绮身边。
“你们说了什么?”燊立即逼问。
“唔……”诗绮假装思考了一番,“说了一些‘有缘再见’的话咯。”
“何诗绮。”燊冷着眉眼看她,“我是不是说过你不准有事瞒住我。”
“我刚刚不是同你说了?是你自己不信,非要怪罪我。还有哦,”诗绮用埋怨的眼神看他,“你现在好喜欢叫我全名——冷冷冰冰,叫人伤心。”
“不理你了。”她提起裙摆转身就走。
“何诗——”燊阔步追在后面,“你给我站住。”
她果然站住,回过身,在他开口前,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他斜眼看她:“又来这招。”
“因为你最吃这一招。”她说完就再次提起裙摆,转身跑了起来。
忽明忽暗的光影落在她的身上,羽毛刺绣灵动闪耀,似一只因为贪恋人间新奇而从伊甸园逃出来玩的精灵。
燊抿起唇,纵容且无可奈何地笑道:“别让我抓到你。”
那时候他真是有点担心地想:不会真为她解除婚约吧。
诗绮踩着十二厘米的细跟高跟鞋,哪里跑得快,三两步就被燊追上。
他从她的身后抱起她的腰,她因突然的悬空而短促地叫了一声。
他微仰起头,在她的耳边说:“还跑吗?”
“你一松手,我即刻就跑。”
“那你没机会了。”
他放下她,搂住她的腰让她转过身面对自己,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缠绵地吻了上去。
光影婆娑,海浪霞光潮涌。
所有情诗的暧昧,都不及这短暂一刻的浪漫。
那边的赵士珍也收到了一条新闻,是天体物理学家梁文进在研究天体变化时,发现了一颗新的小行星,并为其命名为“士珍星”。
又谐音为“是真心”。
彼时的赵士珍心想:不会真的要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