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马行来,他观来人服饰,皆是朝服!即是说,这几人皆是官员!
武樊身居高位,手握大权,若是骤然死去,于国必是重伤。兵权受损,那群官员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他正想着,却看到姗姗来迟的楚嘉禾,手腕一松,心中便算是了解了大半。
与此同时,韩与拽着沈遇汶翻身下马,目光在花鸢棋及花鸢棋手中小刀停留一瞬便移了开来。他盯着武樊,道:“武太尉是年纪大了还是怎的,刀横在脖子那还没反应过来。也是老眼昏花上了,木玄澜不就在朝中,你这都没注意到。”
景霖和宋云舟被带进殿中时身后还跟着不少匠人,其中木玄澜和西木安就埋伏在里面。
这也是他为何在场面一乱套时就拉着沈遇汶和林珏出来了的原因。
那里面都有那么多内线了,担心个毛线。赶紧把武樊这个握着兵权的大尊拉回去才是正理。
武樊“啊”了一下,尴尬地把视线移开。
不是,他光顾着来城门了啊,哪那么尖的眼睛去看宋云舟和景霖身后那几十个人的样貌。
崽崽仰起头对着空气嗅了嗅,果断挣脱成应的束缚,朝韩与他们来时路上飞奔。韩与回头一望,眼色一凛,喃喃道:“崽子?”
下一刻,他对成应道:“赶紧追去,别吓了百姓。”
成应“噢噢”两声,立马随着老虎走了。
韩与这才顺着花鸢棋和游暮的身影往后望。
央央骑兵。
“武太尉,兵符带在身上了么?”韩与迎着微风,伸出两手,微作一辑。绛紫官服轻微摇摆,尽显风雅。面前的骑兵小小惊了一下,韩与作完辑起身,接着道,“盯着点时辰,大人可是——砍死皇帝和百官最后一根稻草的镰刀。”
花游二人即刻响应身后骑军。
“花家子弟。”“游家子弟!”
“在!”声势浩荡,如展翅高飞的雄鹰,充满凌云壮志。
韩与转过身,邈看天空初升的太阳,太阳普照之下,皇宫袒露中央。一阵风自身后刮过,他明白是骑兵出动。
随后才是传进耳中的号令。
——“冲进宫门!”
沈遇汶和林珏明显被这一阵仗给吓住了,直愣愣地看着数不尽的骑兵涌入城门,攻上宫门,晃了一下脑袋才反应过来。
林珏问道:“那我们留在这里作甚?”
武太尉已经带着骑兵走了,他们这几个人留下来,又有什么能做的呢?
“自然是有事要做。”楚嘉禾拢起他墨绿的官服,平静道,“朝中不稳,难道朝外就毫无察觉么?”
韩与偏头,笑道:“楚大人手底下有人吧?”
偌大一个家族,背靠朝堂江湖,不可能没有下手。
要不是有这么强大的背景,景霖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认楚嘉禾为义兄。
以他对景霖的了解,景霖是不会仅靠朝堂风波就抛出一段感情的。那必然是一起经历了什么,认为楚嘉禾是真的可靠,这才认的关系。
彼时景霖身无后手,定是楚嘉禾的手段和家族背景牵引着。
楚嘉禾嘴角弯起一笑,优雅地回道:“韩大人真是……聪明过头了,楚某自愧不如。”
“楚大人切勿妄自菲薄,这种事情,是个人都知道啊。”韩与笑着回应着。
楚嘉禾:……
“有的。”楚嘉禾自嘲地笑一下,看着沈遇汶和林珏,具体地说了一下,“下官府中有些人脉,常涉江湖商贾。为防百姓暴动,下官会给他们指示。”
沈遇汶眼睛睁大了些:“传播新帝将立的消息!”
“紧闭家门,以防受及波澜。”楚嘉禾点头道。
林珏问道:“那我们几个,是……”
“坐镇京城,以防不测。”韩与答,“武力大部分被聚集宫中,但难保民间不会暴动,我们就在此处,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消灭。”
此次举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宫中已经乱套,宫外却不可乱,不能给宫中的人添——哪怕只有一丝麻烦。
他们要做的,便是拦下小暴乱,及安抚民心。
御史大夫、御史中丞、丞相、廷尉。
由四大权臣坐镇京城,名声响彻内外。多大的纷争,终不会穿过他们身后那道大而静穆的宫门。
全员反水,不成功
——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