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那是毫无争议的美。
头顶朱红,眼底至喉颈纯黑,眼后耳羽枕白,飞羽尖端呈飘逸的纯白羽扇,而尾端齐黑,黑白配色那叫一个绝,嘴长,颈长,腿也长,满眼高贵优雅的纤细感。
丹顶鹤啊,活生生的普拉斯版丹顶鹤!
整个仙气飘飘的水墨画,和周围众鸟完全不在一个画风,生动诠释了华丽和威猛在高雅面前不值一提。
温塔丽看呆了,一圈鸟和类人也看呆了,火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一言不发地松开了爪子。
噗通一声响,鹫兔掉进了水里。
水鸟和类人都跳进涂水捞鸟,涂水水面乱作一团,奄奄一息的猫猫头被打捞出来,但已经不是毛绒绒的雕鸮了,而是一个血淋淋的男人,面部轮廓依稀能见阳光开朗的少年感,只是腹部和手臂都有贯穿伤,伤势看着十分惨烈吓人。
火鸟悬停空中抖了抖华丽翅膀,长长尾羽骄傲一甩,眨眼落到了她面前。
温塔丽被烈火燎得连连后退。
火鸟微微侧头,似乎是睨了她一眼。
丹顶鹤泽温声说:“是女床部有眼不识泰山,未能认出这位雌性乃是领主夫人,还请凤阎大人见谅。”
火鸟哼了一声。
对,是哼了一声,温塔丽听得清清楚楚!
丹顶鹤泽又说:“但夫人并非火系异能者,大人何苦将她留在身边?”
火鸟从鼻孔中喷出团火,还抬脚跺了下,那模样就像是在说:关你屁事!
金雕翅黑插嘴道:“是留在女床部,还是回到尸胡部,何不让夫人自己……”
丹顶鹤泽刹时收敛神色,森冷地睨了它一眼。
翅黑闭上了鸟嘴。
温塔丽听明白了,这只火鸟就是她的那位雄性,他们已经结契,但并未□□,也就是说,他俩已经扯证了,只是还没上过床?
拥挤的女床腹地忽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温塔丽在众目睽睽之下眨了眨眼睛。
火鸟偏了下头,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温塔丽还敢有什么意见?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说:“我回尸胡部。”
那劳什子标记也不知道洗干净没有,别火鸟摇摇屁股远走高飞了,女床部又给她扔涂水里,那是尸胡部啊,此前还一切好说,现在尸胡部领主亲自抓她来了,她还能怎么办?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本质上都是欺软怕硬的,拿捏不了火鸟,拿捏她那不跟人类拿捏蚂蚁一样轻松?
而且……温塔丽飞快地看了眼那只丹顶鹤,飞快地想到一个词。
斯文后面经常跟着“败类”两个字,老祖宗造词那都是有理由的,这只丹顶鹤表面温文尔雅,实际上……那不跟领导之间表面笑嘻嘻,背地咿呀咿一模一样吗?
再看面前的这只火鸟,凤阎?哪个阎?温塔丽破罐子破损,直接给它定了个阎王殿的阎,浑身火烧的设定太阴间了,阿鼻地狱的领主,那不就是阎王爷吗?
一切都很合理。
虽然莫名奇妙,但这位阎王爷的确已经救了她三次了,三次!
只要脑子没坑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火鸟抖了抖羽翼,长长的尾羽从她头顶划出一道火弧,好像很满意她的回答,但又跺了下脚,好像不耐烦,低头用金灿灿的圆眼睛注视她。
还要她怎么样,给个提示啊?
考虑到几只猛禽都会说人话,白鹤也会说人话,温塔丽鼓起勇气问:“大人,您,您说句话?”
话落,刹时寂静,画面都凝固了,就像游戏界面突然宕机卡住了一样。
等等!
温塔丽脑子里一道寒光闪现,她不会是真的进入某个全息游戏了吧?
下一秒,火鸟望着她眨了下长长的睫毛,鸟喙微微一张,下颌滚动发出低哑生涩的声音:“上、来。”
笑死,她就知道不可能奇葩朵朵开。
凤阎说话不太灵活,但好在温塔丽耳朵还算灵活,两个字也听得明明白白,但望着这红彤彤喷火的屁股和底盘,她不由得有些望之却步。
温塔丽嗫喏道:“我、怕火。”
凤阎虽然不怎么说得了人话,但听得懂人话,那鸟样子很明显是不高兴了,重重地跺了下脚,震得地面为之一颤,沙尘四起,涂水也跟着晃荡了下。
啊,知道啦,知道啦,温塔丽知道他爪上没火,她没瞎,这不是怕他憋不住放个屁就能把她祭天了吗?
然而恐惧在巨大的威慑力下不值一提,温塔丽揉了揉发软的小腿,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慢慢爬上了大黑爪。
她还没来得及调整出一个安全的姿势,就被凤阎带上了高空。
憨鸟为了展示高超的飞翔技能,还带着她在女床部上方盘旋,优哉游哉绕了一个圈,像是挑衅,也像是炫耀。
鸟的世界,温塔丽不懂,她紧张地抱紧了爪子,目光掠过脚底的嶙峋乱石,恍惚中看见那只白鹤望向她,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