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尤安毫无防备的话,兰克斯绷成了一根弦,甚至耳根泛红。
尤安见了,轻挑眉梢。
不就精神疏导吗?这是不好意思了?
在尤安看来,精神力交融和精神力安抚一样,不过是实施条件更为严苛罢了。
“兰克斯?”
尤安附身弯腰,看着雌虫。
“之前没做过精神力交融,所以不太熟练,需要一点肢体接触作为精神传导媒介,你能接受吗?”
他把雌虫的耳红当做了羞于肌肤接触。
兰克斯被拢在尤安圈出来的阴影里,蓝色的眸子凝视着尤安,不知怎么有种视死如归。
“嗯。”
见得到了允许,尤安单腿跪在床沿,一手揽过兰克斯的后脑,倾身与之前额相贴。
“那我开始了。”
温热的气息如同雨林的热意霏雨,朦胧地淋散在面庞。兰克斯眼睫颤动两下,似蝴蝶振翅于薄雾花间。
“好。”声音低沉得有些失真。
随后,精神海被尽可能敞开,全身心地去接受雄虫带来的一切。
那股精神力带着浓浓的春意,宛如从花园里偷跑出来的花蔓。
广阔的森林被绵绵的生机覆盖,中心的蓝湖早就冰雪消融,除去了最坚硬的外壳,仿佛在等待着春意的再次拜访。
不再是蚌壳被刀尖撬开、生剜出珍珠的痛苦,而是极致温柔的安抚与疏通。
那些偷偷藏起来的红霞突然不再听话,开始在脸庞、颈间窜开。
兰克斯被尤安的精神力入侵了个遍,总有种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丢在雄虫面前的错觉。
精神意识不再像上一次那么模糊,而是明确地感知到身体发生的每一寸变化。
挑起又疏解,喟叹至极。
绷带之下的肌理滚烫,似无垠冰原的地下有浓烈的岩浆流淌。
没有被遮住的腹肌轮廓分明,伴随着沉重的呼吸,起伏波动。
到了深处,兰克斯的上半身不自主地往后仰,韧挺的腰腹向前躬,绷出一道紧致流利的弧线。
即便再怎么咬紧,不成调的呻吟依旧从紧闭的齿关艰难地泄露出一点。
一如红色城堡玫瑰被暴雨打湿,黑红色复古丝绒感的花瓣水光潋滟。
不知道过了多久。
精神力交融结束。
尤安撤出精神力,与雌虫拉开一点距离,睁开眼睛。
然后,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湿气氤氲的蓝眸。
那双眼眸装着最瑰丽的蓝色星云,神秘又零碎,诱人至极。
此刻,面前的雌虫把唇咬得血红,脸与颈部也都全搽了腮红似的。
他的手臂放在身后的一点位置,撑着床,持住身体。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直达手背。
兰克斯仰起头,看着尤安,满面春光尽泄,眼里水波荡漾。
被五指死死扣住蹂躏的床单,仿佛在隐秘地诉说着雌虫方才被迫承受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作弄。
尤安当场愣住了。
骤然间。
心速失控。
礼崩乐坏。
被魔法攻击的南方冬日里,成林的松柏被大火围攻。
没有雪,没有雨,有且仅有的。
苍翠与炙热。
上次精神力交融没有开灯,尤安没太看清兰克斯的神态。
但这一次,尤安只恨自己视力太好,内心局促得很。
为什么同样是精神力作用,精神力交融和精神力安抚的事后差距这么大!
尤安惊慌失措地收回手,连着往后退了两步。
“好、好了。”
心跳扰乱了目光的聚焦,尤安再也来不及去看清楚雌虫的状态。因此,并没有深挖出那双蓝眸藏起来的复杂和恶劣。
兰克斯舔了舔齿尖。
太干净了。
他想。
*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五天。
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这场突如其来的发情像是按住了加速键,某些事物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等兰克斯的发情期结束,背部的伤口也基本没什么大碍。
再过一段时间,复健就该提上日程。
今日,尤安正常下班后,带回来了些花苗,拿着小铲子小锄头在院子里种花。
兰克斯坐在轮椅上,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尤安侍弄花草。
与充满力量感的雌虫不同的是,尤安没有遒劲的肌肉,结实的臂膀。
他像一段谧夜的皓色,早春枝头零星的青。
生机蓬勃,又易碎脆弱。
曾经雄虫令兰克斯嗤之以鼻的孱弱,现在成了保护欲悄然滋生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