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罗叔首先排除。
其次就是宏牛,虽然这一路上他们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但他们实际上都是镜方的人,无论镜方打什么算盘,至少在这种切实地涉及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他不能放心地把生命交给一个阵营的人。
可是卢矩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什么时候把白规当做自己阵营的人,并且毫不怀疑地将自己的生命交到他手里。
的确白规也不可能害他,如果要害他的话,这一路上有的是机会,所以当他把登上绳的设备穿好,把绳子交到白规的手里的时候,脸上满是郑重。
“小白,你一定要拉我上来呀。”卢矩交代说。
白规被卢矩的称呼一愣,“小白。”
卢矩顿了顿,“那要不然……叫你小规。”
白规沉默了片刻说:“算了,随便你。”
卢矩其实平时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去玩极限运动,但是游戏和真正的挑战是不一样的。他站在悬崖边,显得很是紧张。
更紧张的是宏牛,他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最后绝望地问卢矩:“真的要跳吗?”
卢矩其实想说,他亲眼看见过自己的爷爷跳飞机,当时心脏都飞了,对于这些真的说不出有多么恐惧,但是宏牛没有他这样的心镜,于是卢矩安慰说:“方向吧,罗叔一定能够把你拉住的。”
宏牛看着自己的体格,欲哭无泪,大声对罗叔说:“叔,你一定要拉住我啊,呜呜呜,早知道我就少吃点了。”
悬崖下面有源源不断的冷气,那些冷气像鼓风机一样往上吹风。艰难的阻力让他们呼吸都觉得困难。绳子因为向上吹的风,把绳子也吹得摇摇晃晃的,他们就像系在绳子上的小蚂蚱,感觉自身都飘摇在动荡之中。
“卢矩,你看到药材在哪里了吗?”宏牛的身体本来就沉重,在绳子上面竟然显得比卢矩更稳当一些。
卢矩要一面防着大风灌入口中,一面抓着绳子,以免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摇晃得太厉害有失重量的感觉。
来自悬崖下面的冷气仿佛生冷的刀子一样,把他们在皮肤上一刀一刀地刮下来。这种情况下使得他们的体力大量消耗,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大雾让他们的眼前都遮住了,什么也没看见,他们攀着岩石艰难地上下摩挲着,卢矩有时候能够踩掉几个小石子,可是小石子落入悬崖下面,连个声音也没听到。
其实从他们登山上雪山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这一路上觉得不会那么容易,所以这一路上也有些过分艰难。他们在狂风和寒霜的相互交替中寻摸了半天,终于摸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卢矩的手触摸到一片柔软叶子一样的东子,触感很柔软很温润,可是还没有摸到一点,那东西短促地发了一下光,嗖嗖地往旁边跑去。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那家伙貌似很狡猾,一点也不好抓,是卢矩先发现那东西的,等那东西从他手中跑掉之后,他立马通知了宏牛这件事,于是宏牛也打起全部精神来帮他。
“啊,他好像往那跑了。”那家伙跑得还挺快,宏牛知道机不可失,这东西可能就跟千年人参一样,因为都是珍稀食物,所以长腿会跑。
宏牛拉了拉自己攀登的绳子,他们下来的时候就和上面交代过了,只要拉一下绳子,就是说明往上拉一点,宏牛踩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也不知道那块小小的可怜山石是怎么承受住宏牛那沉重的体重的。
罗叔得到了宏牛的示意后,把绳子往上拉了一点,这样他和卢矩就形成了一个两头围堵的姿势,宏牛实在是一个灵活的胖仔,居然在体力消耗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倒挂起来,这样的高难度姿势,让卢矩看了都觉得心惊,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一定会躲得远远的,因为和宏牛的体型比起来,那根绳子的存在实在是有点微不足道,宏牛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鲜美的肥大粽子。
卢矩让自己专注心神,这种时候不是想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总之如果他们不出意外的话,那那个小药材是绝对跑不了了。
他们心中已经照进了胜利的曙光,更加想不到自己还会即将发生什么意外。
小药材发现自己被他们两个人包围,屡次尝试都跑不出去,不禁瑟瑟发抖地挂在岩石上哇哇大哭起来。
这小药材的哭声十分洪亮,更加上地形条件的助力,一时间卢矩觉得天地之间都是它的声音。
卢矩哀叹一声,放轻了声音,像哄一个孩子一样地哄它:“别哭了,小家伙,我们要抓你只是为了去救人,不会伤害你的。”
小药材还是一刻不停地哭,并且控诉人类的虚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这些自私的人类,都想着自己活命,却不管别人的死活,如果我不跟你们走,我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何必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别人手里,哼,在你们心里,天材地宝是不是只要哄骗一下就会上当,但是我告诉你们,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卢矩觉得有点头痛,宏牛懒得和这个不停地哭哭啼啼的小药材废话,对卢矩直接说:“干脆直接把它抓了拉倒。”
小药材一听,更加确定自己想法,揉着眼睛控诉:“我就知道,你们把我抓了就是为了让我去做药引,你们人类都好自私,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落到你们手里被折磨的。”
说着小短腿一迈,竟是要准备跳崖。宏牛吓得眼睛都瞪大了,可是卢矩却知道它在玩什么小把戏,这小家伙明明那么怕死,居然还打算跳崖,肯定不是为了寻思。
卢矩将绳子缠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巧劲一荡,他就轻巧地把要逃跑的小药材抓在手里。
“放开我!”小药材小小一只,劲倒是很大,在卢矩的手里浑然像个青萝卜。
宏牛龇牙恐吓说:“不许闹了,再闹就把你炖了吃掉。”
小药材抽抽搭搭地地觑了宏牛一眼,许是真的被他的凶相吓到,也不敢说话了。
卢矩故意说:“好了你不要再吓它了,这种灵宝,越吓只会越恐惧。”
“不过话说,这小东西嚷嚷得凶,谁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是不是像唐老师说得那么厉害,这就跟我们现实世界的营销一样,本来屁大点功效,三吹两吹,搞得好像很厉害,名气一上来,就变成了高攀不起的贵重东西。”
小药材抓着卢矩的手指哼哼唧唧,它骄傲地一仰头,不屑地说道:“本大王能生人肉活白骨,才不是浪得虚名呢!”
宏牛却故意激他,“不信。”
小药材急了,“你要咬我一口试试吗!”
我才不是你们口中那些靠吹牛才能显得厉害的药材,如果不相信的话,经过把我抓回去实验看看,怎么样你要咬我一口试试吗?”
卢矩倒是也没有想到,这深山里的灵药,居然也这么天真不谙世事,被宏牛三哄两骗,居然就自愿地跟着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