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们不远处的密石之中立马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那声音叫得虽然凄惨,听起来却浑厚有力,应该是个壮年男子,卢矩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他们都握上自己的武器,往声音的来源处走了过去。
走进眼前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的男人背上背着一只背篼,里面装着的正是和吴彦江刚才从石缝中掏出来的分泌物一样的东西,因为他被铜币痛殴,所以痛不欲生地倒在地上,背篓里的那些众多分泌物洒在地上,他在地上打滚时还沾上了不少。
“救命啊,要杀人了。”那男人叫得惊天动地,仿佛什么刀子一般的东西在割他的肉一样。
罗叔将铜币收了回去,卢矩不耐地说:“好了,别叫了。”
男人这才睁开眼,摸摸自己的全身,“诶,没有了。”
“少废话,”卢矩将笋子尖抵上他的脖子,“你是谁,为什么偷袭我,偷袭就算了,居然还打我脸,实在可恶!”
那人立马举手投降,坐在地上怯怂又警惕地说道:“你们几位不是来袭击我们庄子的吧?”
照他这种问话方式,什么还没问呢,自己先露一半底,卢矩好笑地说:“什么庄子,我们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谁承想那人居然正色地严肃说道:“如果你们是来偷袭我们庄子的,那就不要妄想会从我口中知道其他人下落,我就算是宁死也不会出卖其他人的,如果你们不是,那我倒是可以请你到我们庄子上喝茶。”
卢矩:“我们不是。”
“……”
“远道而来的客人啊,欢迎你们”他愣了一瞬,立马张开双手高昂地说道。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沾染了洒在地上的分泌物,顿时惊惶万分,“完蛋了,完蛋了,我得赶快回庄子。”
说着连背篓也不要了,立马起身,抖落掉自己身上的多余的脏东西,挠挠脖子,见卢矩他们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于是说:“你们真不是要来袭击我们庄子的啊,现在我必须赶紧回去了,你们要不要跟我走?”
跟着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走实在是一件危险性很大的事,而且卢矩压根就没听说过这附近有什么庄子,有些迟疑,宏牛却说:“好啊,赶紧带路,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卢矩看向宏牛,欲言又止,宏牛对他眨眨眼,以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不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古怪吗,我们得去看一看。”
卢矩不认同,他并不想节外生枝,当即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找到爷爷。
谁知罗叔也劝他,“天色不早了,我们待着这石林之中太危险,不如先跟着这人到他口中的庄子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寻找到你老宅的路径。反正你没到,那些人不会对你爷爷下手的。”
卢矩看看地图,如果路线没错的话,其实他们已经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是现在这样的场景,如果不是镜方地图画错了,那么这个男人口中所说的庄子,说不定就有问题。于是他将地图收回包袱里,总算同意:“行吧,那我们走。”
那人显然已经看出这几个人大部分时候都得按卢矩的意见来,所以在他还没同意的时候,就在原地蹦跶着盯着他,满脸急不可耐的样子,等到卢矩答应之后,立马说:“那我们快走,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罗叔说:“什么时间来不及了。”
那人边给他们引路,便用手挠着自己皮肤,指了指刚才沾上分泌物的地方,“我刚才碰到的那些东西,是有毒的,我得赶紧回庄子洗干净,不然就糟糕了。”
“啊?”吴彦江刚才还用手接触了那玩意儿,急问道,“什么毒,会死人吗?我刚才也碰到了。”
谁知男人看了看他,漫不经心地说:“你没事。”
“为什么你有事,他没事?”宏牛怀疑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耍我们?”
眼看又要动手,男人忙解释说:“我没有耍你们,他是柴人,还怕什么,我可是正常人。”
‘正常人’这个词,许久没有听过了,现在听起来尤为刺耳,在场的五个人,除了男人,都不是所谓的‘正常人’。
卢矩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是说你既不是柴人,也不是食人,你还没有感染病毒?”
“当然,不仅是我,我们一个庄子的人都没有感染病毒。”
如果是换作以前,这当然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如今全世界的人都感染了,却独留这一片沧海遗珠,难道不是稀奇得很。
他们几个都惊异不已,男人说道:“一会儿你们到了庄子,说不定会见到我们族老,到时候可千万别说我告诉了你们什么啊,就说你们是自己找过来了,要不然我会受到族规惩罚的。”
“你们庄子还是以族群为单位的?”卢矩越听越觉得男人口中的庄子神秘古怪。
“当然了,嘘,我们从这边走,小声一点。”他带着他们往小道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