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

像蘑菇的人类。

下一秒，蓬松的麻雀在空中消失了。

—

夕阳已经转变为了残阳，手中的红薯也有些凉了，但是册子上的爪印冒着麻雀灵力特有的乳白色光，仿佛对方只是短暂性地离开一小会，马上又会活灵活现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还好留下了这个。

“走吧。”

将册子放入书包夹层内，又重新将装着麻雀的被江成的灵力封闭包裹的密封袋绑紧，林柚安静地呼吸着，准备先走到公交站台边回出租屋再找顺风车。

一片安静中，江成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柚，应该知道灵的灵力有一部分是靠着信仰而诞生？所以对我们来说，离开更像是一种轮回和传承。”

所以不要难过。

林柚听着江成的声音，能感受到语言中的安慰之意，也能够听出对于江成和灵界的所有灵来说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不一样。

林柚很难形容此时此刻堆积的情绪，于是他将这些纷杂的难以形容的情绪再次归结于胆小——胆小到看到充满着善意的事物消逝都会想拼命地努力地抓住那么一点点那些富有生命力的瞬间。

可能是因为黑夜，也可能是因为疲倦，又可能是因为刚才麻雀的贴贴过于温暖，林柚很罕见地轻声反驳。

“要记住的，虽然很痛苦但是不想下次也这么经历。”

江成在黑暗中愣了愣，回头看着安静站在黑暗中的林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烟缘灵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够看到人的轮廓，所以江成能够清楚地看到林柚眼底的认真也更切实地感受着他的情绪。

过了半晌后，江成才小声反驳：“林柚才不是一个胆小的人。”

能说出这种话是很了不起的人。

林柚没有想到江成最先反驳的是这个也有些迷茫。

但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说出这句话的江成在片刻的迷茫后再次重振旗鼓，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问：“林柚，不害怕我们吗？”

说完，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妥，不好意思地用手指碰了碰脸，但看起来完全没有想收回这句话的意思。

林柚仔细想了一会后给出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害怕的，但是大家是好人所以没事。”

害怕是因为本能，因为感受到善意克制害怕也是他的本能，仅此而已。

江成：“！！！”

—

在这个寂静的秋夜里，江成能够感受到林柚的情绪，感受了林柚各种各样庞大的迷茫的情绪，所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在问出问题之前，他想：如果林柚真的害怕他们，只是单纯地接受到善意后下意识地进行反馈，那他一个灵顶受契约违规的惩罚。

他又想：如果林柚答应了，该怎么保证该怎么让林柚的信任最大程度地被保护，该怎么回馈这份善意。

但是在听到林柚的回答后江成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用灼灼的目光看着有些疑惑、安静地等待他后文的林柚，半天才捏了捏手指尖。

突然冒出一句。

“……这句话好犯规，好想抱一下林柚啊。”

风飘啊飘，虽然江成说的很小声但依旧准确地将这句话送到了林柚的耳边。

林柚：“？”

他们不是在讨论害不害怕灵界的灵吗？为什么会牵扯到抱的问题？是因为觉得有些不安全吗？像谍战片那种抱住之后偷偷在耳边传递消息？

但是看起来又不像。

林柚看着做完心里建设刚准备道歉的江成，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像没关系，于是安静地点头：“抱一下下，可以。”

只是一下下的话就没关系。

江成：“！！！”

江成：“那我抱啦！！”

“嗯。”

下一秒，林柚感觉到手链被轻轻地拉住，有些疑惑地朝着江成的方向看了过去。

江成隔着安全的距离，注意到林柚的视线后只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小虎牙，轻轻晃了晃林柚手腕上微暖的手链，语气轻快：“这样就够了。”

眼底满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就好像干了什么大事一样。

林柚顿了几秒补充道：“其实可以的。”

江成用力点头，然后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但是林柚不是不喜欢和人接触吗？所以这样就够啦！！”

只要允许我触碰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