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大人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这便是晏大人的待客之道?”蒋错那一张讨人嫌的脸从门后显现出来,带着几分笑意。
“同你有什么好说的?蒋大人抓完刺客了?就有闲心来骚扰我。”晏追重新合门,门却纹丝不动,便没好气说道。
蒋错毫不费力地将门挤开,闪身进门,晏追还没收力,一下子把门砸上,把他们俩一起关在了房里。
晏追单手还支着门,重心不稳差点栽倒在蒋错身上。
“嚯,还没等蒋某骚扰,晏大人怎么自己就上赶着投怀送抱呢?”蒋错侧身,顺势搂住了晏追的肩,十分恶劣地凑到他耳边哈气。
“……”晏追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于是一巴掌甩蒋错脸上。
蒋错也不躲,笑嘻嘻地挨了一巴掌,然后覆掌抓着那只手,刻意贴在挨打的那侧脸上。
晏追被拉到蒋错跟前,手心还一片柔软的触感,他当真拿这人没办法了。
蒋错唇边还噙着笑,眼睛亮亮地望着他,晏追怎么都觉得这幅模样,十分像——
一只在讨好主人的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晏追便吓了一跳。他急忙默念三遍礼义廉耻,孝悌忠信。这人不要脸也就罢了,
看着晏追脸上浮起的红晕,蒋错挑了挑眉,这人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于是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晏大人自请要与我一同,如今这么消极怠工,意欲何?”
晏追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俊脸,只觉脸上烧着似的,结果听到这么句话,急忙后退两步,恼怒道:“谁说我消极怠工了?难道不是蒋大人专制独裁,这才……”
“才怎么?”蒋错终于松了劲,晏追刚刚被蒋错攥着的那只手急忙从他掌心里溜出去。
“难道不是蒋大人把我赶走的吗?”
“可真是冤枉蒋某,晏大人偏袒旁人也就算了,还要说这样的话伤我的心。”
晏追看着蒋错笑意吟吟,倒真半分伤心都没看出来。
为了维护他霁月清风般的形象,晏追终于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说:“既然这样,那还请蒋大人吩咐,下午需要我做什么呢?”
蒋错露出一个微笑:“不需要做什么,晏大人保护我就好了。”
晏追低头看看自己,又看了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我?保护你?”晏追难以置信道。
也真是看得起他。
蒋错点点头,摘下腰间佩刀抛向晏追,晏追伸手去接,差点被刀坠倒。好不容易抱住了那绣春刀,蒋错便大步出门,他急忙捧着刀跟上。
“等等!我们就这么走了?”
“那不然呢?”蒋错头也不回,似乎心情不错,双手枕在脑后,走得散漫。
“我得等温琢回来……”
“他这么大一个人,武功还这么厉害,还能走丢不成?”
晏追无奈,只得吃力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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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琢这一顿饭吃得相当饱,先是为了替晏追试毒,便将周衍夹过来的那些菜尽数吃到肚子里,后来和周衍较上劲,二人一直在争抢,一人一筷子,差点没把温琢撑死。
周衍就更惨了,手都夹算了,看了看旁边那人仍然冷着脸,没有半分疲惫的样子,真叫他绝望。
既然这地方比不上,那他勤能补拙,于是午饭刚结束,周衍便积极地将盘子堆叠起来,说是要去洗碗。
晏追有些过意不去,又是吃了他的饭菜,又叫人洗盘子的,于是吩咐温琢去收拾碗筷。
于是,我们的周衍又较上劲了。
他就不信,吃饭这玩意是天赋,比不过也正常,洗碗难道还比不过这人吗?
争抢到了膳房门口,终于,碗筷尽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这碗筷本来就是向膳房借的,如今弄碎了,理应要赔偿。
“哥们,你揣没揣钱了?”周衍摸了摸空荡荡的兜,又看了看面板上少的可怜的积分,低头问道。
“……出来居然不带钱,什么居心?”温琢看他一直在摸口袋,一眼便看出来。
“疏忽,疏忽。那你呢?你不然先垫一下,应个急?”
温琢看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我没钱。”
他真没撒谎,他做杀手这么多年,都是替悬凰门做事,以此回报悬凰门门主的教习之恩。其余时间做些劫富济贫的事,只要留够吃饭的钱足矣,反正他一人一剑,饱自己等于饱全家,所以没攒过钱。来当了侍卫后,更是不指望从那看上去就寒酸无比的晏府里拿俸禄了。他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所以也没在意过这些。
总之,两个人加起来掏不出半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