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们躲过一劫,这次暴露了行踪,他很容易找到你们。”
“所以我们想趁夜躲起来。这么久一直躲着,他都没找到过。”
“以前是你们没现身,找起来难,现在有了踪迹,再找起来,并不难。”
何况小翊在这,他们会极度担心三人泄密,一旦确认身份,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斩草除根。
“该说的我都跟东家说了,让我们走吧。能躲一时算一时。”
前路一片黑暗,三个孩子心里都是惶恐不安的。
“除了在我这儿,没有地方是安全的。待在我身边,过几日我带你们离开。”
“真的?”臭蛋扬起通红的小脸问道。
“我们不想连累东家,你和武东家已经够关照我们的了。”
“是啊,就是不想连累你们,大牛才说要夜里偷偷走。”柱子补充道。
“你们暴露,是我的责任。护你们周全,是我应该做的。安心待着,我一定说到做到。”程澄承诺道,心想,如果连几个孩子都护不住,真是白活这十年了。
“真的可以留下?”柱子问道。
“嗯。”
“连累到你怎么办?”大牛问道。
“不会。”
“真的?”
“真的。所以你们要记着,最安全的地方是我身边,千万不要想着离开,否则我很难护你们平安。”
“好。我们不离开。”大牛应道。东家的承诺让他很安心,仿佛一座大山罩着他们。
“那就快去睡,明日还要摆摊呢。”
“嗯。”大牛、柱子应道。
程澄抓着臭蛋的肩膀,“学学兄长们,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哭鼻子。”
臭蛋抹了两把脸,笑呵呵道:“知道咧。”
“去睡吧。”程澄跟着他们到床边,看着几人脱了外衫鞋子爬上床,并排躺着,顺手替他们掖了掖被角。
“东家,谢谢。”大牛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说道。
“睡吧”,程澄笑道,等了一刻钟,孩子们都睡着了,她熄灯回了房间。
武琼玖睡得迷迷糊糊的,睁着惺忪的眼睛,见清儿刚上床,“去哪了?”
“茅房。”
她扯了扯被子给清儿盖好,说了句,“快睡”,继而闭上眼自己先睡着了。
风平浪静的日子不过两日,这日夜里金日亲自来客栈请二殿下前往正在建造的善堂一观。
东方翊欣然前往,留了两个护卫给姊姊打下手。
程澄没有同去,妍妍代她去看新建的善堂。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到了该关门睡觉的时候,几人还没回来,她们便熄灯先睡了。虽是熄了灯,但并没有人真的在睡觉。
程澄坐在大牛他们的房间,在心里数数,五分钟都不到,门外走廊就响起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随后,门上糊的粗布被捅了一个洞,迷烟顺着竹筒吹了进来。
门外的人估摸着差不多,用匕首挑起门栓,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先进的几人径直走向床边,最后一人关门的时候,被门后的人吓了一跳,低声惊呼道:“你是谁?”
这时先行去找孩子们的几人,无功而返,床上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门边站着的人,下意识提高警惕。
眼尖的有认出此人的,正是那日在府衙被二殿下唤作姊姊的人。
郡守说过,王上根本没有女儿,哪来的姊姊都无所谓,此次行动唯一的命令便是带走他们三个解决掉。
“谁派你们来的?郡守?”程澄也不废话,开口便问。
“把他们交出来,饶你不死!”
“不如你们如实招来,本宫在父王面前,还能替你们求求情。”
“你究竟是什么人?”
“自然是小翊的姊姊,傲天国的公主喽。”
“傲天国可没有公主……”
“看来郡守知道的还不少。”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跟郡守没关系!”
“承认是他派你们来的也好,不认也罢,回去告诉他,他做过什么我不管亦不追究,这三个孩子以后跟我了。如果他还想杀人灭口,我身后不光有二殿下,还有太子殿下,他自己掂量掂量。”
“怎么办?”其中一个蒙面人悄悄问领头的。
“先解决她,再去找那仨。”领头的命令道。
他们一伙六人,瞬间冲向她。
她迅速打开房门,不用她出手,在门外等候多时的两名护卫,立即冲了进来,与对方交锋。
“交给你俩了。”
“是。”
程澄回到她的房间,三个孩子一个挨一个,趴在门缝看。
屋内的打斗声,惊醒了在客栈的其他客人,许多人都出门来看发生了什么,客栈的灯一盏盏的渐渐亮起。
“这么好奇?要不要带你们过去看看?”
“可以嘛?”大牛的眼睛冒着光,少有的激动。
“一个要求,待在我身后,绝不能离开我身边半步。”
“好。”三人齐声应道。
程澄带他们出门,将手放在腰间的剑上,做好随时拔剑应敌的准备。
他们原本整洁的房间,现在乱作一团。桌子、椅子各类碎片散落四处,连门都被撞掉了。
“他们在那。”有一个受伤的黑衣人大喊道,就冲他们奔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程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拔剑、挡、划、推掌、收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敌人已在一丈外昏厥过去。
看到这幕,三只小鬼头震惊得目瞪口呆。
她的功夫,两个护卫是知道的,那可是踏着数千人还能活着的。殿下交代保护她,他们自认已经尽责保护了,她非要出来对敌,多个帮手,他们很是乐意。
有冲出他们阻拦的人,他们不拦着,都交给看热闹的人解决。
面对向她奔来的两人,程澄右手持剑,左手握剑鞘,叹了口气,心想,这热闹真不好看。
分别持剑与鞘挡开敌人的进攻,随后,剑刃划破其中一人的手臂,剑鞘对准另一人的胸口重击致其后退数步。
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受伤的两人瞬间判断了败势,其中就有那个领头的,他大声喊道:“撤”!
与护卫缠斗的三人亦不再恋战,他们扶起晕倒在地的那位同伴,飞奔下楼,冲出客栈,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你们三个在这待着不要进屋,也别让任何人进来。”程澄吩咐道。
随即走进一片狼籍的房间,原本在桌上燃着的沫香,掉在地上,已经熄灭,甚至被人踩碎,但屋内还残留它散发的淡淡清香。
她将窗子全部推开,尽快散掉味道,回自己房间的背包里拿出一只琉璃瓶,里面装着深褐色的不明液体。在桌边倒了一碗水,滴了几滴进去,水变成褐色,散发着苦味。
她唤来两名护卫,递上碗,“你俩每人半碗,现在就喝。”
“额……能问姑娘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