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两人回到住处,在院外便听见里面欢声笑语的。进去一瞧,三人正坐在亭里聊天。
“呦,聊得很开心呀。”她打趣道。
“清儿,好久不见。陆兄弟也在。”武兮枫打招呼道,兄妹俩迎着她走过来,韩以游跟在后面。
看着他们兄弟解除误会,谈笑风生,她深感欣慰。这里虽不似墨月正值冬季那般寒冷,但时常下雨,给人一种湿冷的感觉。
“太子妃病情如何?”武琼玖问道。
“还好,问题不大。”
她招呼几人进屋,围着圆桌坐了一圈。
程澄审视地看着这对兄妹,有些话能不能让他们听,需要斟酌。她并非不信任他们,只是在这待得太久,人心难免不变。
“清儿有话想说,却有顾忌?”武兮枫率先开口问道。
“我想说,因为你和妍妍是我很珍视的朋友,所以我不想避着你们,先划上道,咱们一会儿再说。东璃君护了你们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想必墨星澜已经找来了。”
“这事韩兄刚才说过了。不管他找不找来,我与琼玖都无所谓。”
“嗯嗯。”武琼玖跟着点头道。
“咱们是朋友,有什么说什么,东璃君对你们有多年维护之情,我跟他现在也许还算是朋友。我不会要求你们站哪一边,至少有关我们的事,不论你们听到看到什么,都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他。”
武琼玖痛快地答应了,武兮枫却陷入沉思久久不语。
“没关系,如果不能答应我理解。我绝不会让你为难,只是兮枫你明白的,为了避免你告诉其他人,有些事不能让你知道,有些话便不能让你听。”
“清儿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做事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一样没变,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你知道的,我既已加入太子麾下,替他效力,任何事都不能隐瞒。”
“兄长?”
“我明白。”
“祖父一事翻案,琼玖没必要继续留在傲天国了,如果可以,把她带回墨月吧。”武兮枫嘱托道。
“妍妍愿意跟我回去的话,我便带。”
“我愿意回。”
“好。那就一起回去,有我在,兮枫自可安心。”
“嗯,如此甚好!我先告辞了,诸位得空再一起喝酒,聊聊趣事便好。”
“兄长为什么要这样?清儿才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你难道忘了?”
“祖训忠臣不事二主,清儿都明白,你莫不是忘了?”
“祖训不能忘,难道救命之恩就能忘?”
“救命之恩当以命还,而不是两面三刀、背信弃义。”
“兄长?”
“兮枫全了兄弟的情谊,我心满意足,以后依旧是好兄弟。”程澄拍了拍妍妍的手臂说道。
武琼玖噤声不语,不再辩驳。
武兮枫离开后替他们关紧了门,连外面的大门亦没忘。
“你们俩发现问题了?”韩以游轻声问道。身在敌营,到处都是耳目。
“附近没人,不用那么小声。”陆子峥提示道。
“是离宫有问题?还是太子有预谋?”武琼玖不明所以地问道。
“不是东璃君,别担心,是他的枕边人。若真起了冲突,他不会站在我这边,所以我们必须多加小心。兮枫是他的近卫,涉及太子妃和叶如意的事一定要严防说漏了嘴。”
“是她们俩有预谋?”武琼玖再次提问。
“听我说,不准再打岔了。”程澄笑道。
根据昨夜和今日所见所闻,她一通分析推理,听得几人频频点头认可。
“既然确诊了病因,不如趁他们寻药的机会早点回去如何?”韩以游提议道。
“我也想回,不过看四公主现在的情况,她不可能回,若将她扔在这狼窝里,回去不好交待。另外我想再观察观察翊王子恢复的情况,再待几日吧。”
“依我看,太子未必站在太子妃那边。”武琼玖提道。
“何来此言?”韩以游问道,若真如此,于他们有利无害。
“太子娶她实属无奈。前年上山狩猎,她被黑熊抓伤了肩膀,伤势严重,太子为她紧急疗伤,不得已有了肌肤之亲。”
“没想到东璃君竟有如此风流韵事。”韩以游调侃道。
“太子迫于无奈娶了她,这么久以来与她称得上和睦。但他心里应是向着你的,你送来的两幅墨宝都挂在他书房,尤其是那副关雎,每日都要拿下来看上一遍又一遍。”
“他俩是夫妻,我与他不过是朋友,我们不能将赌注下在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上,若是满盘皆输,到时丢的就是性命。
“总不能那时候再哀叹一句,’你为何帮她不帮我?’他帮亲不帮理我不怪他,他帮理不帮亲我感谢他,仅此而已。”
“真不知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们的”,武琼玖叹道,“救过太子、救过二王子,关键时没一个帮你的,兄长更是忘恩负义。”
“总之我们千万小心,尤其是吃食,必须我检查过才能入口。她们主要的目标应该是我,但你们都是障碍,万一她们想先除掉你们呢,所以必须全部提高警惕。”
本要解散会议自由活动,她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急忙补充道:“所有事都不能告诉四公主,她不是咱们这边的人。记住,她只是王上的阿姊,护她周全就够了。”
几人慎之又慎地点头肯定。
叶如意并没有跟着去寻灵芝,而是始终待在离宫照顾妹妹。
东方翊的身体恢复得极快,三日便可健步如飞,不禁让人感叹年轻真好。他在得知母后去墨月国为质时,恳请父王让他亲自去接母后回来。
程澄等人在此地待了五日已是极限,向启王请辞回去,太子妃的药方,她亦交于太医令。奈何四公主赖在这,根本不想走。
最近两日她们的膳食已经开始有人动手脚,逼得她没办法,去东方翊那蹭吃蹭喝顺便打包。
如今她为了离开此地愁得不行。
叶如意更是绞尽脑汁想办法,他曾私下见过启王,透露墨星辰与月洛关系匪浅、与墨晓月更是血浓于水,王后是其亲王姊,不会有事,此等良机千载难逢。奈何对方根本不上道,甚至让他安生待在离宫,否则不论太子如何说,都要将他赶出去。
月洛等人住的寝宫离太子居所不远,守卫十分严密。叶如意连日来根本无从下手,逼得没办法只能在菜饭上下功夫,可对方仍是不中招,他已在抓狂的边缘疯狂游走。
他在星叶被压得趴在地上,凡是有意向助力的大臣,全部被查抄,最后愿意跟着他的不过百余人,而他连养活这些人的银钱都没有。
当东方莫离伸来援手,他有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看到了生机。
妹妹是太子妃,这让长时间受压制的他,野心膨胀到极致,星叶算什么,傲天才是王者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