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睡得很沉,震耳的惨叫声都没有惊醒她。
墨星辰回来见她睡得熟,简单吩咐暗影几句,便和衣躺在她旁边,摸着她的小脸,怎么样都摸不够。
“看来以后到哪都得把你带在身边,再不能留你一个人乱跑了。”
半夜三更程澄醒来,混身疼不说,更是饿得力气全无。她正纠结是爬起来弄点吃的,还是弄醒他给自己整点吃的,亦或是等天亮再说。
“醒了”,他轻声道。
“嗯,我饿了,能不能让人弄点吃的来。”
“等着。”墨星辰起身,点燃边上的蜡烛,出了大帐。
她撑着身子下床瘫坐在桌边等他。
一会儿功夫他从外面,弄回来一碗稀饭、两碟小菜、外加一碗汤药。
“怎么起来了?”
“在这吃方便些。”其实是她后背疼得要命,感觉骨头都要断了,榻上没有倚靠的地方,不如趴在桌子上。
墨星辰另搬了个凳子在她旁边坐下,不等她抬手接碗,舀了一勺粥喂了过去。
有人喂饭,她省了不少力气,乐得轻松。
吃完饭该喝药了,他还准备一勺勺喂。
“这个药,我还是一口气干了它,一勺勺的太苦了。”她说了两人吃饭来的第一句话。
“给。”
她接过碗,一饮而尽。喝完不自觉吐了吐舌头,太苦了。
“这么苦吗?”墨星辰问道。
“嗯。”她吹了几口气,想尽快散掉口中的苦味。
墨星辰欺身上前,双唇微张直接含住那诱人的小嘴,舌尖长驱直入,在她口腔里翻搅,淡淡的苦涩在两人嘴里蔓延。
她身体僵硬,这样的吻从未经历过,大脑一片空白,身子逐渐招架不住他猛烈的攻势,无力地依靠在他怀里双手抓着他的衣襟,任凭他痴缠索取,苦涩的味道渐渐淡去,唯有清香余留。
他贪恋双唇的美味,但苦涩已清,知她受伤,不可贪多,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看着面前人脸色潮红,双眸迷离,他身体有股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爆发,见她咳嗽两声吐了一口血,吓得他什么想法都没了,瞬间被他压制消火。
“怎么回事?”他着急地问道。
程澄伸手擦了下嘴,应道:“没事,胸腔的淤血,吐出来就好了。”
“我扶你到榻上休息。”
“让我这么靠一会吧。不想躺着。”
“好。”墨星辰环着她。
她靠在他胸前,听着他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很开心。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她身上那件脏兮兮的外衣被脱了,着中衣躺在榻上,睁眼望着他坐在桌前写着什么,暗影在旁边站着。
她侧过身拢了拢毯子,之后的事,还要好好想想怎么办,军营八成是回不去了,若是被送回皓月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偷偷跟来。想着想着,不自觉一口气叹出了声。
“醒了?”墨星辰走过来问道。
“啊……”
“可饿了?”
“嗯。”
闻言暗影出去,片刻端来了四菜一汤,一碟馒头,外加一碗药。两人在桌前相对而坐,闲人退出帐外守着。
她身上披着他的外衣又肥又大,看着桌上除了馒头,全是补血食材做的菜、汤,一时间不知该先吃哪样了。
墨星辰夹了一块牛肝放到她碗里,“不是说饿了,吃饭呀。”
她细嚼慢咽地吃饭,一改平日军营里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想了又想,嘴张了又张,最终没熬过他,开口问道:“你不问了嘛?”
“不急,先养好伤再说。”墨星辰又夹了块瘦肉放她碗里。
“养好伤你要送我回去嘛?”
“你想回吗?”
程澄摇头,晃得跟拨浪鼓一样。
“让你留下。”
“真的?”
“嗯,先吃饭。”
吃掉他夹的肉,支支吾吾的,“那个……”
“清儿!”
“吃饭先吃饭。”她怂得可以。
墨星辰叹了口气,妥协道:“想说什么便说,饭也要吃。”
程澄咬了一口馒头,笑嘻嘻地点头。
“被人知道营里有女子混进来,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
“然后呢?你想如何?”
“……那个……我想继续扮男装回营里,省得大家猜疑。这两日擅自离营,没跟屯长汇报,他们肯定要担心的。”
“你是哪个营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问话,她扑哧笑了,怎么不管什么场合,他都这么问,收敛笑容,回道:“岑军候手下岑五百主下面的曹屯长的步兵营。”
“怎么进去的?”
“……去军营偷了身兵服,偷溜进中尉府,伪造了书简,顺便烙了个印。然后……就进来了。”
“早有预谋!”
“你不肯带我,当然要早作打算了。”
“你在军营用的什么名字?”
“程离。”
“程离?真的是你。”
“嘿嘿嘿嘿,这事不怪钟平乐,他没说谎,主要是他不记得我是谁了。”
“他说你额头上有道疤,还不是说谎?”
“他看错了,那天额头上涂的粉,被擦掉了一道。”
“他说那正中靶心的箭是你射的,也不是说谎?”
“当然……不是。进营这几个月,学会了射箭,水平还不错。”
“岑全禄?攻打梨叶城的时候,你就在?还上了战场?”墨星辰想起那个五百主。
“……是去了,不过没受伤,别担心。营里的兄弟们都很厉害,他们见我年纪小,处处照拂着。”
“暗影”,墨星辰唤道:“去通知曹有义,程离孤留下了。”
“是,属下立即去。”帐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东西还在营里。”
“暗影会处理。”